指甲不自覺地按在掌心,疼痛刺激著神經末端,她握拳打氣,在心底暗自告訴自己:撐到兩人結婚就可以了。
抑製住反複的心情,沐汐清舔了下唇,等待段寧接下來的安排。
她不希望現在就和段尋霜接觸,至少讓她多準備一段時間。即使在此之前,她已經演練過無數遍。
可事與願違,段寧詢問:“姐姐在休息嗎?”
“她在等您和……”傭人看向沐汐清,“沐小姐。”
沐汐清手背上青紫色的經脈凸起,沉下眸光,該來的終究無法逃脫,她長舒一口氣,眼底清明。
“沐姐姐。”段寧扭頭,璨然一笑,“我送你去我姐姐那。”
“好,辛苦了。”沐汐清釋然。
剛走兩步,段寧停了下來,單手按住耳機,眉心微微蹙起,是認真傾聽的模樣。
耳機中又傳來了什麼指令嗎?沐汐清緊張。
果不其然,段寧在聽完後,無奈地放下手,不好意思地:“沐姐姐,我恐怕無法送你去姐姐那了,讓她們送你去可以嗎?姐姐讓我拿樣東西給她,可能要耽誤幾分鐘。”
沐汐清幾乎下意識就要說,我等你一起。可理智讓她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她又想問,段尋霜讓你去拿什麼。可這樣又太冒犯。
她咬住唇:“好。”
在得知要與段尋霜聯姻後,沐汐清有意無意的開始多留心有關段尋霜的事,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她在商業上的天眾奇才和鐵血手腕。
而後,便是謠傳的她那種近乎變態的愛好。
什麼喜歡看人傷痕累累的樣子,喜歡用一些特殊的,無法描繪的方式疏解壓力。更有傳聞,她喜歡聽人被折磨時,悲慘的求饒聲……
撲風捉影,在近半年段尋霜缺席上流社會各種宴會聯誼中越演越烈。
源頭早已不知從哪開始,段家人也未曾製止過,像是默認了般。
“沐小姐,這邊請。”傭人道。
“好。”沐汐清哽著嗓子,壓在身上的重擔隨著一步步走動而不斷加劇。
“沐小姐?”傭人不解地回過頭,“您是不舒服嗎?”
“沒事。”沐汐清搖頭。
傭人不再多說,帶著她坐上電梯,直達彆墅的最高層。
被領著到一扇純白色的大門前,傭人禮貌地對著身後跟隨的人低聲道:“還請等我通知段總。”
有了喘息的時間,沐汐清應:“好。”
門鈴被按響,傭人等了會,牆壁上的電子顯示屏亮起,清潤如冰雪融化過後的冷然:“進來。”
電流酥酥麻麻地鑽入耳骨,沐汐清神情微怔。
傭人恭敬:“您可以進去了。”
沐汐清:“剛才的聲音是?”
“是段總。”傭人道。
她雙手抵在門上,掌心用力,將閉合的門打開,隨後側身低頭立於門邊。
偌大的房間內昏暗寂靜,唯獨一盞小燈,釋放著微弱的光,將周圍照得蒙蒙亮,仿若給物品鍍上虛幻的夢影。
沐汐清慢步進入房間,在那盞小燈的不遠處,她見到了獨坐在棕色沙發上,半個身子隱沒在黑暗中的人影。
僅一眼,她的呼吸瞬間凝滯。
女人麵容清冷矜貴,眉宇間卻含著幾縷不可觸碰的溫柔,兩種截然相反的神情極好的融合在她臉上,不突兀地引人視線。
偏生女人眼睛上蒙著一層白色的綢緞,無端增添了幾分脆弱感和破碎感。
沐汐清心跳慢半拍。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到臨,女人露出些許笑意,出乎意料的柔和:“這段時日,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