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便利店還開著。
沒有喜久福,乙骨憂太買了一堆有的沒的甜食,在收銀員好奇的注視下,離開商店進入了帳。
一隻貓正懶散地趴在便利店外配備的桌椅上。
眼見學生帶來了許久沒攝入過的甜食,大貓尖尖的三角耳朵立即豎起,整隻貓好像一下被注入了生命之源,變得神采奕奕。
乙骨替變成貓的老師拆開奶油麵包的包裝。
“所以,五條老師,你怎麼會變成了貓?”
五條貓辛苦地拿小虎牙叼著麵包,想了想,小爪子開始打字。
「是詛咒啦。」
“詛咒?”乙骨憂太皺著眉,猜測,“是兩麵宿儺乾的嗎?”
能詛咒到五條悟的人,這世上少之又少。
何況,咒術最強還有著一雙神賜的六眼。
要論時機,無疑隻有在新宿戰場,趁五條悟分心時才能做到。
「不是哦。」
「與由希有關。」
白色蓬鬆的大貓嗷嗚一口咬下麵包,久違地感受著綿密奶油在口腔裡融化。
五條貓滿足地眯了眯眼。
它悠哉悠哉:
「雖然她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在今天的怪談領域之中,由希解開了桎梏它咒力的鎖。
而那時,四魂之玉發出了明湛的光芒。
這足以證明五條悟早前模糊的推測。
詛咒、四魂之玉、西園寺由希。
這三者一定存在某種關聯。
可他並不打算告訴學生四魂之玉的事。
“不知情嗎?”乙骨憂太低低重複,有些不可思議,“那她是如何施加的詛咒……?”
五條悟知道乙骨想表達什麼。
無論是術式還是詛咒,都必須要有一個明確的作用對象。
不知情、目標模糊、無條件遠距離施咒,種種不可能的因素加起來,讓這句話顯得尤其荒誕。
若真是如五條老師所言那般,是無意識施咒。
那麼,詛咒的條件、持續時間,甚至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詛咒也未曾知曉。
這要如何解咒?
想到這,乙骨似是突然記起什麼,抬手捂住下半張臉,眉眼微凝。
“我方才進入領域時,除去五條老師的咒力之外,確實有感受到另一種力量波動。”
這位少年天才思忖片刻,漆黑眼瞳浮上淡淡恍悟。
“那是靈力?”
這世上除去術師與咒靈之外,也存在巫女與妖怪。
術師以咒力袚除詛咒,巫女以靈力淨化詛咒。
乙骨憂太在進入高專之後沒多久,便應五條悟要求被派遣到海外,幾乎沒怎麼見到過巫女。
也因此,他沒能在第一時刻反應過來。
少年頓感頭疼。
西園寺似乎還有巫女的潛質。
乙骨憂太看向五條貓。
白色大貓已經吭哧吭哧吃完了一袋麵包,正吐著舌頭舔爪爪。舔完了爪,又眯著眼,拿粉嫩嫩的小貓掌仔仔細細地洗臉。
儼然一隻愛乾淨愛整潔的潔癖小貓。
“……”
乙骨憂太把擔憂的想法又壓了下去。
畢竟是那個五條老師。
看來已經完全適應了貓的身份。
也許就算這樣過一輩子,五條悟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反而會興衝衝地向大家全方位展示自己身為貓咪的美貌。
五條貓察覺到學生的視線。
它氣定神閒地晃晃尾巴。
「不用擔心哦,詛咒已經解開了。就在今天。」
乙骨訝異:“什麼?”
「隻是消退的程度有點緩慢……老師還得當一陣子小貓呢。」
「還有。」
五條貓從一堆甜食裡挑了一個最大的芝士蛋糕,晃晃腦袋,笑眯眯地用爪子推了過去。
它以讚賞的眼神肯定:
「憂太,新宿決戰,你做得很好。」
「已經是讓老師非常自豪的學生了。」
「喏,請你。」
“……”
這是咒術界最強。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被撼動,如巍峨雪山般支撐天地,永遠強大永遠意氣風發的,他們的老師。
現在還活著。
就在他的麵前。
相隔兩日,乙骨憂太時刻緊繃的弦終於鬆懈一點。
少年沉穩的臉上顯露出些許稚氣。
“老師。”
“喵?”
乙骨拿過芝士蛋糕,無奈吐槽:
“這是刷我卡買的。”
“喵。”
……
享用完甜點,乙骨憂太將五條貓送回到公寓樓下。
五條悟說,對西園寺的調查將由他這個當事人全權負責。
乙骨自然沒有異議。
“家入老師那邊我會去聯係。”
“說起來……”
談完正事,乙骨憂太微微側目,看向身旁的五條貓,若有所思。
“老師與西園寺小姐是舊識?”
五條貓正捧著學生的手機玩貪吃蛇。
聽見學生好奇的問話,它甩甩毛絨絨的尾巴,艱難地拿貓爪切了軟件。
「唔,以前認識。」
它漫不經心,沒怎麼在意地拋下重磅炸彈:
「她是七海海的前女友啦。」
哦,原來是七海先生……
……
等等,七海先生的前女友!?
乙骨.感情經曆十分稀少.英年早婚又早早喪妻.憂太。
不禁瞳孔瘋狂地震。
察覺到得意門生古怪而犀利的目光,震驚且痛心疾首的表情,五條貓終於從手機上分出一點餘光。
它不以為意、懶懶散散:
「真失禮啊憂太。」
「我們可是純愛哦。」
“……”
乙骨憂太失語。
這是哪門子跨越種族的純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