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醫生語氣充滿遺憾,但仍是不死心地留了一句,“先生如果你想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的。”他的舉止恭恭敬敬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誤,但陸琛明白他這隻是賊心不死而已。在拒絕下去可能真的要狗急跳牆了。
於是陸琛隨意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醫生也點點頭,用古怪的語氣對陸琛笑著說:“想進去看看?快看看去吧,真不明白這些人怎麼想的。”他咕噥著,“女人就是麻煩。”
陸琛挑著眉毛進了房間,並且紳士地敲了敲門,很濃的血腥味。
“特麗莎,你還好嗎?”他關切地問道,“怎麼要叫醫生了。”他不出意料的看著地上一地的鮮血,和幾具血都該流乾了的東西在地上蠕動,他略微有些嫌棄。跨過那些東西朝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走去。
“你來了,陸。”何綿綿轉過頭看向陸琛,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新麵容,試著學習特麗莎平時的表情,結果隻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你怎麼來了,不是走了嗎?”她還自以為聰明地表現出適當的茫然,微微蹙起眉看向陸琛。
陸琛笑了笑,本來就知道特麗莎出事了,還以為能弄死特麗莎的女人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結果沒想到那麼蠢,還不自知。
陸琛忍住喉嚨間的冷哼,放輕語氣和何綿綿笑道:“你又吃人了,那些傭人的血你不是最看不起了嗎,那幾個怎麼搞的。”他隨手指了指那幾個抽搐不止的“人”。
何綿綿眼裡一下劃過恐懼,然後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露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微笑,但其實她早就急地滿身的汗了,她努力穩住聲音,用特麗莎一貫傲然的語氣說:“隻是缺點血用他們的補一補而已,你不也說了,普通傭人而已……算什麼東西。”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語氣變的狠厲起來。但馬上又被平靜取代。
陸琛看著何綿綿略顯僵硬的表情,有些好奇她為什麼要換上特麗莎的臉,確實很難讓他理解。他剛要開口就被特麗莎打斷。
“好了,陸。我要休息了。”她裝作難受捂住頭,“酒精害人。”
明晃晃的逐客令。
陸琛也不討嫌,微微蹲下身,輕聲說道:“你說得對,酒精確實害人不淺。”然後輕輕踱步離開。
隻剩下何綿綿略帶驚恐的看向他離開的背影,他怎麼會知道的。何綿綿太心虛了,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控製不住的顫抖。可偏偏剛才那個“陸”來了,她再怕也不能在他麵前暴露。畢竟受了那麼多罪,還喝了……
她偏頭看向那幾具還在動的東西,胃裡一陣惡心,想將剛才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但她不能,那是可以保持她容貌不變的“好東西”。她用手緊緊捂住嘴,生怕吐出一點東西來,她顫抖著坐在血泊之中,聞著應該會直犯惡心的濃重血腥味,竟然舔了舔嘴角。
“小姐——您沒事吧。”待陸琛離開,一群傭人鑽進房間裡,瞬間填滿了房間,他們似乎都沒有看見那幾具不成樣子的東西,隻是一昧的去關注何綿綿。
何綿綿抬頭看向他們,隻覺得背上如針在芒,不是今天她還不知道呢。她有些嫌惡看向地上的東西,又抬頭看了看這些殷切的誠摯的關懷,不知怎的,心上忽然生出了一股子興奮。
她偏偏頭倨傲地伸出手:“扶我起來。”
她身體還沒起來就用帶著惡作劇得逞一般的聲音說道:“去,給我把那幾個——”她隨手指著那些“人”,“給我把他們處理了。”
“是。”傭人們齊齊點頭,馬上就有人開始動作。何綿綿的心裡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滿足感,怪異卻又令人癡迷令人……上癮。
她忽然舔了一下手上的鮮血,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還不夠……還不夠……還要更多……她聽見自己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不斷叫囂著,忽然她眼睛一瞬變紅,直接就咬上了扶著她的一個女傭的脖頸。
如她所料,寡淡無味。她直起身子,略帶惋惜地看著麵前的“人”們,心中帶著遺憾:“真可惜啊……”
她宛如自語:“果然寡然無味,什麼才有味道呢……”突然她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她看向那些瑟瑟發抖地傭人們吩咐道:“去,給我把他帶過來,要完整的……”
說完,她就不可遏製地笑了起來。這就是她渴求的啊,高貴迷人還要……她收起放肆的笑聲,露出了得體的微笑,貴族小姐要優雅。
蕭故聽見“吱呀”一聲,接著一個男音出現。
“我回來了。”陸琛溫柔的看著蕭故,心裡一下子變得暖洋洋的,好像被填滿了一樣,“沒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