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你自己做的。”蕭故厭惡地看著他,“沒想到居然會碰見你,真是晦氣。”邊說蕭故邊往後退,雖然記不得路,但是自己也沒有走太遠順著後麵的路走,總能回到正軌。
晦氣嗎?他做了這麼多,最後是隻剩下這麼一句晦氣?少年帶著淚笑著看向眼前慢慢後退的男人,他明明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就不能被原諒。
他的思維有些混亂,可明明……不是那個樣子的,他隻是想,隻不過是怕他知道真相會難過。虛假的甜蜜總比痛苦的現實讓人容易接受不是嗎?
但他沒有動,隻是那麼看著蕭故離開。
蕭故在心裡吐了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
“阿媽,你怎麼又這樣啊!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你怎麼就不聽我的。”努迪拉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湧出無限悲涼。怎麼她還是這樣啊。
“嗝……坦”倒在地上的女人一會兒哭哭啼啼一會兒又笑嘻嘻的,“魯斯……你在哪,怕……”
努迪拉看著眼前又開始發瘋的女人,仰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留下來,拿起熱好的藥走向女人。
“阿媽,乖。吃藥了。”她眼底是冰冷的一片,但話語像是浸透了蜜一樣,“吃了,就可以見他了。”
聽到努迪拉的這句話女人才緩過神來,接過湯藥一口喝乾。她抬起頭看向努迪拉,那張臉卻是驚人的美麗。
“好了,什麼……什麼時候可以見他啊。”女人眼裡滿是光亮的笑,滿臉淚痕也遮不住她過人的美麗,歲月也輕饒過了她的容貌。
努迪拉端視著她的臉,又一次對於自己的臉產生了疑惑。為什麼她那麼美,自己卻沒得她半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麼呢?
她看著美麗的女人,雙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龐,聲音逐漸染上狠厲:“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要你這樣做的。”
“格力單,你哪裡去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走近蕭故,“大夥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差點急死。找你找了半天了,除了要值班的兄弟其他人都去找你了,沒想到你在這邊。”
蕭故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這真可謂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點背或許會遲來,但絕不會缺席。他深刻明白這一點。
絡腮胡沒意識到此時的格力單已經換了一個人,隻是覺得他和平時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但是也說不出來。畢竟還是一樣的不愛說話。
“沒什麼,隻不過是有點急事。”他冷著一張臉看向絡腮胡,眼中微微有些溫和,“很感謝你們那麼擔心我。”
絡腮胡有些震驚地看向蕭故,嘴巴張大的像是能吞下一個雞蛋。
“你剛才在笑……我沒看錯是吧。”絡腮胡看到蕭故微微露出的笑意,竟然是要流下眼淚,“這都多久了啊,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啊,從瓦娜塔死了以後我再也沒看見你笑了。”
十年又是十年……蕭故在心底把這個時間給狠狠記住。
“總是要走出來的,我總不能……一直活在回憶裡頭吧。”蕭故垂下眼睫,周身流淌著一股悲傷的氣息。
絡腮胡已經不在注意格力單不見的原因,他抹掉臉上的淚水。笑著重重拍了拍蕭故的肩膀:“兄弟,你能走出來最好。魯斯那小子乾的確實不是人事。”
說到這兒他狠狠地啐了一口:“你養了他那麼久,結果就養出來個白眼狼。幸好他也有點自知之明,沒敢在咱們眼前閒逛。不然我非得讓那臭小子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行了,彆說這些了。走吧。”
加特林很欣喜好友終於從十年前的噩夢中脫身,又不禁歎息起他那好友的未婚妻來。生的一副好皮相,人又溫柔有主見。簡直就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得著的最好的女人了。
那麼多人追求她,她卻不為所動。在看見格力單的時候她就說。
“達令,我知道你就是那個我命中注定的人了,你……相信命運嗎?”她笑盈盈的模樣加特林至今都還記得,不曾有半點模糊。
就是可惜了,美人命短。
他歎出一口氣,看向格力單。發現他並沒有任何變化的神色並沒有緩出那口子氣,更加緊張了起來。
“格力單啊,有什麼事彆憋著,和兄弟們說一下總比一個人悶著強多了不是。”加特林勾起蕭故的肩,發現蕭故的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他馬上放開了手。
蕭故偏頭和他對視,心裡卻有些慌亂。他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平時怎麼相處的,不過相熟的男人勾肩搭背倒也正常。隻不過自己和他們不熟罷了,所以剛才僵的那一下他會不會已經暴露了?
他沒說話,加特林也沒說話。
不過蕭故看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覺得事情不太妙。
“你……”他皺眉看向蕭故,抬起手又將它緩緩放下,半天不發一言。隻是靜默著和蕭故一同走著,緊蹙著眉頭。
蕭故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他不說些什麼。說了個“你”又不說了,這和講八卦講到一半到了最精彩的部分的時候突然說自己不說了一樣可惡。
但是他現在又不能揪起絡腮胡的衣服禮貌地問他:“你什麼你,後麵呢?後麵的話呢,被你吞了!”
他在心裡揍了絡腮胡一萬遍,但麵上卻不能流露半點不同。甚至連微笑點頭說“嗯”也不行。不過……要是自己已經被他發現了,那現在和他一起回到他們的大本營,自己豈不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