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婉拒,男人輕笑兩聲:“不用那麼急告訴我答案,我不急。”他很鎮定,他就像一切儘在掌控之中。蕭故感覺很怪,就是很怪。
說完,他拿過一邊的餐巾擦了擦嘴,向吉利斯坦微微欠身:“我已經好了,就先回了。”
在得到吉利斯坦允許後他笑盈盈的看向蕭故:“回見。”
蕭故的目光隨著他移動,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才把眼神轉了回來,看向坐在主坐的吉利斯坦。
他笑的很開心,他在大口的吃著桌上的肉,阿裡奧米爾和阿若兒坐在他身邊,也在吃肉。所有人都在吃肉,孩子們的動作太機械了,僵硬就像在完成早就定好了的任務。
“蕭故,你終於出來了。”□□看起來還是心有餘悸,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忽的又笑了起來,“我不明白,為什麼最後就你不見了。我和孟聚當時怎麼都找不到你。我們當時也差點沒出來。”
“你們找不到我?”
蕭故眉頭一跳,想必幻境裡的一切都是發生過的。故事裡的舊人看起來都在這兒,但少一個。蕭故想起那雙溫柔悲傷的灰眼睛,看了眼桌上豐盛的肉食,控製不住閉上了眼睛。全錯了嗎?
□□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對啊,我們都在那個幻境裡,我不是都還當過小姑娘。可可愛愛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真是離大譜……”
孟聚敏銳的察覺到蕭故情緒不對,他拍了拍□□的肩膀,□□的聲音戛然而止。
蕭故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睛:“怎麼不說了?”
“你情緒不對。”孟聚斟酌一下自己的用詞,“情緒太不穩定了,你得緩緩。”
“之後再說吧。”
“不好。”蕭故用手撐著自己的頭,用力按了按,“我得知道一些東西,必須知道一些東西。”
他的眼神有些複雜:“馬上就能知道這個副本真正的boss了,能早點離開還是極好的。所以我得知道,你們在那裡最後是怎麼離開的。你們得把發生的那些事都告訴我,不要隱瞞。”
孟聚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就像蕭故說的一樣,能早點出去當然是極好的。
“事情有些長。”
“那就長話短說。”
“……對,大約就是這樣。”□□捂住自己的臉,“這誰踏馬能想到啊。”
那堵牆後麵就是真實的世界,他們很早就遇到那麵牆了沒可他們選擇了離開。不過……正常人誰能想到那麵牆居然是離開的介質。
蕭故點點頭,若有所思:“果然是那麵牆嗎?”
□□和孟聚都有些怔然的看著他,他們過的副本也不少了。不過基於其他房間比如手工室有很多的線索,這種很重要的房間總是每個人重點關注的。
“你早就知道了?”□□詫異道,“怎麼可能,我們一起看到那麵牆的時候,你沒發現吧。”
蕭故又點點頭,他確實不是那個時候發現的,不然留在那裡乾嘛,嫌命長?隻不過是在見到那位神父的時候忽然有的感悟罷了,一條死路就真的隻是一條死路嗎?
他還是希望他們活下來的,就像他希望他們活下來。蕭故冷然看著看起來美好熱鬨的場景,這是他希望的,他認為他是罪人。
可他不是,他卻被自己孩子們的死壓垮了。所以他死了,但他還留在這兒。他還在找那些不聽話可憐的孩子們,他會把他們留下來。他也會給予他們一些特殊的東西。
在他們的末日降臨之前,他還在禱告,他在為他的孩子們禱告。
求求你了,我的神,救救我的孩子們吧。
神最後沒有給他帶來光明,帶來救贖。但他信了一輩子的神,他做不到背棄他的信仰,他隻能痛苦的“活”著。他的孩子們如果不信教會是什麼樣子?他不知道。所以成了現在這樣不倫不類。
“你們沒有想出來,最後是不是一個灰眼睛的老人帶你們過去的。”
□□笑了笑:“灰眼睛不錯,不過不是老人。”
“不是老人?”蕭故有些疑惑。
可能是蕭故眼中的疑惑過於明顯,□□也收了逗弄他的心思:“是個中年人。”
“感覺保養的還不錯。”
“當然。”蕭故釋然了,“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他站起身,剛準備做些什麼,忽然桌子開始晃動起來,不對,是整棟修道院都開始晃了起來。房頂上噗噗簌簌的落灰。
“趴下!”孟聚喊完這一句,忽然震動停了。所有的“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他們的笑容都被定格了下來。
“吱呀”大門又被打開,那個男人走了進來。不是他一個人,還有那位慈祥的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