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玉抬頭,一眼便看見了馬路對麵的曲染。
天氣正好,少女站在陽光底下。風吹過她披在肩頭的長發,露出耳垂的鑽石耳釘,切割麵經太陽照射反射出冷白色的光。她抓著手機,小幅度地衝他揮了揮手。
紅燈轉綠燈,周珩玉耳機裡的歌恰好切到莫紮特。曲染踏上斑馬線朝他走來,仿佛就是莫紮特的音樂本身。
生動而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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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周珩玉,回神。”曲染在周珩玉麵前站定,在他眼前晃了晃“爪子”。
周珩玉終於反應過來,就這樣低頭看著曲染,說:“曲曲今天很漂亮。”
“……”曲染佯裝不在意地“哦”了一聲,接著踮起腳,兩手背在身後,小聲跟周珩玉講:“周珩玉,我好冷。”
這大概是真心話,畢竟十一十二月份的黎城氣溫隻徘徊在個位數,在戶外穿大衣都是要風度不要溫度,更彆提身穿羊絨開衫的曲染。
周珩玉想把外套脫下給曲染披上,卻被她製止。曲染搖搖頭,拉著他的手腕帶他走,“先帶你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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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七拐八拐走進小巷,曲染在前麵帶路,突然回頭跟周珩玉說:“選這家其實是我私心。”
“為什麼這麼說?”周珩玉問道。
曲染這才鬆開了周珩玉的手腕。她今天沒穿高跟鞋,於是輕車熟路地倒著走。她解釋道:“我身邊沒什麼港城的朋友,唔,想叫你評一評,這家茶餐廳正不正宗。”
建築物越來越熟悉,周珩玉眼皮一跳,但麵上不顯,還是笑著答應:“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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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曲染背著手,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周珩玉體貼地推開了門,然後瞳孔緊縮——僅剩的理智才使他沒有鬆手。
“怎麼了?”曲染走到他身邊,問他。
曲染隱隱約約感覺氣氛不對,但周珩玉沒回答——或者說,沒等周珩玉回答,坐在店裡寥寥幾人中,一個身穿著深藍色睡袍,毫無形象的男人站了起來,然後用同樣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周珩玉,語氣中都帶了點不確定,說:“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