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坐在二樓房門口的台階上,等段酌回來。
從早晨直等到中午,等到他空蕩蕩的肚子開始抱怨,他也沒把人等來。
兜裡還有幾枚硬幣,他一邊想去下麵買點東西墊墊肚子,一邊又擔心會錯過段酌。
內心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等。
下午兩點,靜謐的樓道乍然傳來一道沉穩從容的腳步聲。
季眠靠在牆上,暈眩的腦袋瞬間精神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樓梯拐角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嗒”地踩在了一二層中間的樓梯轉角。
段酌抬起眼皮,看見在他家門口坐得乖巧的少年,眉梢微微挑了下。
季眠一看到他,立馬站起來。
但是因為沒有進食,又猛地站起身,他的身形晃了晃。
還好季眠及時扶住牆,穩住了。
“哥……”
他還是那句話,說得真誠又笨拙:“哥,我想跟著您。”
段酌嘴裡含著根煙,站在原地,不說話。
半晌,他抬腿踏上台階,往上走,一直到季眠腳底下的第二個台階,停下來,語氣不冷不熱:“讓開。”
“……”
季眠默默縮到牆邊,給段酌讓出一條非常寬敞的路。
段酌從他身邊走過,上了樓。
聽到身後鑰匙開鎖的聲音,季眠垂著眼睛,背對著段酌,很難過。
一連被同一個人拒絕幾次,再怎麼說,也做不到厚著臉皮再開口了。
“喂。”身後的人忽然開口。
季眠迷茫地回過頭。
段酌俯視著他,不耐地揚了揚下巴:“進來。”
季眠的心情迅速由陰轉晴,“謝謝哥!”
段酌牙齒輕輕咬了下,很不爽:“我還沒說要你呢。”
“我知道。那也謝謝哥。”
“……”
季眠進去以後,段酌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他站在原地,有點手足無措。
段酌撩著眼皮瞧他,眸光淡淡。
少年不知何時換了身正常的短袖長褲,腰身有傷,但仍是直挺挺的。
他生得白淨,站在屋子裡,好像是貴族嬌養出來的小少爺,沒有半點世俗的市井氣。一種連穆語曼都不曾有的“天真”氣質。
跟這裡格格不入。
——長得很礙眼。段酌給出評價。
“哥。”季眠小心翼翼的。
“怎麼,還要我請你坐?”
季眠連忙要找地方坐下來,但又不敢在段酌身邊,目光快速掃了一圈,跑去電視旁邊搬了個矮矮的小圓凳,在段酌對麵坐下來。
兩隻手放在腿麵上,坐姿很乖,像個來應聘的麵試者。
段酌:“……”
他可不想當什麼麵試官。
“我這人呢,怕麻煩。在我手底下,你最好不要給我找麻煩。”
季眠點頭。
“這是第一點,聽話,守規矩。我身邊不留不聽話的。”
季眠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