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丟掉你那身臟毛病。”
季眠:“……”
“我保證,以後不會……偷。”季眠在說“偷”這個字的時候,還有些難以啟齒,不願相信那竟然是自己做出來的事。
“第三,你那頭發剃了去。”
“……為、為什麼?”
“沒什麼理由。看不慣年紀小的男的染頭發,醜。”
“我的頭發不是染的,天生就這樣。”季眠抿抿唇,“不過發型……的確是燙過。”
原主五月份特意去理發店燙的,當下最時興的發型。
“哦。剃了。”
“……”季眠隻好說:“好的,哥。”
段酌又不說話了。
他銜著煙,繚繞的白煙熏得季眠想咳嗽。他不喜歡這個味兒,怪嗆人的。
但他到底沒敢咳出聲。
“在這一片有地方住嗎?”段酌忽然想起季眠是從幾十公裡外跟過來的,問道。
“沒有,哥。”
段酌沉吟片刻,斂眸思索。
他不是什麼大慈善家,遇到一個流浪兒童就好心讓對方留下來住。但他看得出來,這裡頭有穆語曼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他姐對這小子格外喜歡。
眼下隔壁那棟房子已經全租出去了,這兩棟房裡唯一還能住人的就是這棟樓房的三層。
但是……
段酌實在很不情願跟人住同一棟樓,還是上下層。
好在季眠很識大體,在段酌開口之前就貼心地道:“哥,您不用給我好地方的。我隻要有個能睡覺的地方,打地鋪睡外頭也行的。”
“……”
聞言,段酌一張臉黑下來。
這小子拿他段酌當什麼?
他冷聲道:“去住三樓。”
便宜這小鬼了。
季眠眨了兩下眼睛,感激到說不出話來。
段酌一抬眼,就對上季眠那張怔怔的臉,淺棕色的眼瞳,在光底下跟兩顆金色的琥珀似的,一動不動望著自己。
一副要對他死心塌地的表情。
“……”段酌看得眼皮直跳,翻出鑰匙扔給他,冷冷吩咐:“上去。”
“謝謝……謝謝哥。”季眠吸了吸鼻子,捧著鑰匙,視若珍寶。“我、我肯定聽您的話。”
少年的語氣不像是保證,倒像是一種宣誓。
好像這輩子都要跟著他,隻聽他的話。
“……現在,上去!”
季眠就走了。一邊走,一邊對係統道:【我哥,人可真好啊。】
係統:【……】
這就成“我哥”啦?未免太好打發了。
係統很不屑。
屋內,段酌含著的煙逐漸燒完了。
他掐著煙頭,在煙灰缸裡摁滅,又給自己重新點了一支。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