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這才終於抬起眼,聽話地挪著步子走了過去。
傅景書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把將人扯進了自己的懷中,微涼的指尖輕捏著陳沫的下巴迫使對方和自己對視:“發現了就發現了,我還不信這件事能瘋傳多久,我又沒說要拿你怎麼樣,你怎麼倒還先怕起來了。”
她一副對陳沫了如指掌的樣子。
陳沫在她的目光下,無端覺得有些委屈起來,鼻子一酸,跟個孩子似的就抱著她的脖頸,將頭深深地埋進傅景書的頸窩裡。
傅景書的信息素是很好聞的煙草味,讓人忍不住有些上癮。
陳沫靜靜地品著那一縷近在咫尺的煙草味,從中品出了微微的甜,淡淡的澀。
傅景書覺得最近的陳沫總是這樣,像極了個和大人撒嬌買糖果的幼稚孩子。不過她今天也有些累了,總是和那些商場上老得滲油的老油條打交道,偶爾也會有累的時候,和陳沫這種一眼就讓人看到心底的白紙在一起反而輕鬆。
於是,她竟也不想追究昨夜陳沫一時的任性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跡所導致的今天一係列的事。
傅景書心想:自己陪她還是有些少了,也難怪這隻乖貓兒會朝她兩爪子。
就原諒她一次吧。
以後每個月也另抽出兩天時間來陪陪她。
傅景書心中打算著,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陳沫纖細的腰間輕輕掐著。
原本隻是淡淡地調戲一下,誰知漸漸地,二人的氣息因為距離太近不知何時交纏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窗外的夕陽斜斜地照了進來,傍晚的陽光總是顯得溫柔而繾綣,淡淡地落在二人的身上,給她們鑲了一層邊。
陳沫總是覺得這時的傅景書是溫和的,讓她忍不住想要霸道地霸占這樣的她。
她忽然抬起下巴,輕輕地在傅景書的紅唇上落下一吻。
這一吻,卻再也分不開了。
二人的氣息都漸漸不穩,代表著陳沫信息素的玫瑰味在空氣中愈發濃烈,眼看著即將要衝破防線,傅景書在最後一刻理智回籠,硬生生咬著牙用鋼鐵一般的意誌抵擋住了陳沫:“你真是越來越喜歡蹬鼻子上臉了!”
陳沫被她一把推開,也不惱,倒是兀自笑了起來。
像極了一隻得意洋洋在主人頭頂上巡視領後沒被拽下來的貓兒。
傅景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有些氣惱:“這裡不行,換個地方。”
“就在這裡吧?我們還沒試過。”
傅景書抵死不從,“不行,今晚去你家再說。”
陳沫沒想到傅景書竟然還有這個打算,當下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等下班後,陳沫破天荒地先所有人一步離開了公司,這讓所有同事都對此深表震驚——以往的陳沫可是公司有名的拚命三娘,屬於總裁不走我不走的那種!
於是便有人猜測:“陳助是不是知道了‘粉底門’的真相,為防滅口忙著回家收拾鋪蓋跑路了?”
其實原本此次傅景書脖子吻痕的事件是被稱為‘吻痕門’的,但由於前兩個字實在是有些敏感有些露骨了,為防明天傅氏集團的員工集體被裁員,於是便換成了‘粉底門’。
反正還是一樣的簡單易懂。
有人說道:“沒聽總監說的嗎,誰都不許再議論了,你還要不要飯碗了。”
被誤以為回家卷鋪蓋準備連夜偷渡去印度避難的陳沫開開心心回了家,還專門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恭候著傅景書回家。
其實陳沫很少下廚,因為太麻煩了,但今天不一樣。
不多時,傅景書就來了,看到神情難掩興奮的陳沫,她有些莫名:“你怎麼了?”
陳沫幫著傅景書把脫下的外套掛起來,聞言說道:“我做了新的菜色,你來得正好,終於有人給我嘗嘗味道了。”
傅景書不疑有他,隻略微點頭,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隨口便說道:“以後除了初一和十五,我初二和十六也來。”
早在二人結婚的時候,傅景書就和陳沫約定好了隻有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兩人才在一起過夜,因為每個月隻有這兩天才是傅景書的發熱期。
“為什麼?”陳沫的表情有些勉強。
她覺得自己好像弄錯了什麼——
傅景書今夜並不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而似乎隻是因為她近期來信息素旺盛的原因。
傅景書坐在桌前,聞言抬眼看了過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陳沫一下子便啞口無言了,仿佛小心思被戳破的無所遁形,傅景書不是不知道她想要什麼,甚至偶爾會滿足一些她的妄想,可她就是能時時保持著該有的理智和克製。
陳沫心想:傅景書不愛她!
陳沫迫使自己抬頭直視著傅景書,然而卻在對方的目光之下幾乎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讓陳沫又迅速地有些狼狽地移開了目光。
她裝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將衣服掛好後轉身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廚房還有湯,我去看一下。”
菜端上來,席間,二人都喝了些紅酒。
陳沫不愛喝酒,但傅景書愛喝,於是她也常陪著傅景書喝。
然而陳沫的酒量卻是十分差,隻小抿了幾口,一張小臉就迅速通紅了。
她一隻手撐著下巴,有些傻愣愣地看著對麵的傅景書,那目光極其認真,好似在認真地觀察著一件陳列於展示櫃內的珍貴物件,卻又好似已經神遊天外。
傅景書一看陳沫這憨憨的神情就知道她喝上頭了。
喝醉後的陳沫一點也不像傅景書所遇到的那些理智全無借酒發瘋的酒品不好的人,她和平時一樣,還是那麼的溫順,隻是相對於平時來說多了那麼一些的嬌憨。
傅景書拿起了筷子,陳沫的目光也盯著筷子。
她嘴角忍不住掛上一絲微笑,修長而潔白的手指拿著筷子晃來晃去,陳沫的腦袋也跟著她晃來晃去;傅景書轉而又作勢要夾菜,陳沫便也跟隨著她的動作去看菜盤。
傅景書忍不住輕笑出來:“好看嗎?”
陳沫看她:“好看。”
傅景書裝模作樣地站起身繞到了陳沫的身旁,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輕輕一口氣就吹到了她的耳朵。
激得陳沫起了一陣奇異的戰栗。
“乖,我們去休息。”
“你留下陪我嗎?”
“今天隻陪你。”
陳沫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許多的聲音似乎都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再轉換成一道道聽不清晰的聲音橫衝直撞地衝進她腦子裡。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鼻尖充斥著屬於傅景書獨特的煙草味。
濃烈得快要將她淹沒。
陳沫的心裡苦,嘴角也似乎泛著一絲淡淡的苦澀,她覺得自己身處一片了無邊際的黑暗中,像個溺水之人一般緊緊抓著傅景書,幾乎是有些貪婪地狠狠地親吻著傅景書。
聽著她近在咫尺的心跳,報複性地親吻著她。
仿佛要將那些從未宣之於口的隱秘情感一同發泄出來,瘋狂得幾乎有些不像她。
“沫沫...”傅景書的呼吸急促,連話語的尾音都好似附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不許你說話。”陳沫毫無商量的餘地一般將傅景書的話又再次堵了回去。
她像隻奶凶的小貓一樣緊緊攬住傅景書的腰,眼尾微微泛著紅,明明此時她們二人的姿勢是她占儘了優勢,但陳沫卻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眼中氤氳著淡淡的霧氣,似乎隻是因為情動上湧的原因,又似乎一切隻是傅景書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