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書從門口進來,站在距離陳沫還有幾步的位置,停了下來。
剛剛在門裡麵還笑靨如花的陳沫,此刻眼神冰冷,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
傅景書心裡突然很不舒服,陳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陌生過。
“沫沫……”她頓了頓。
唐易說如果不想離婚,那就去見一麵,當麵說。
所以她來了,借著她用傅氏投資明氏為由到明家吃飯,想著或許有機會。
可自始至終,陳沫與她都像是陌生人似的,她無從開口。
可是此刻她站在陳沫麵前,卻一時間失語。
她看向陳沫,陳沫也沒有回避。
屋內沒有開大燈,而是開了一個睡眠燈。
淡淡的黃色光暈讓向來清冷淩厲的傅景書似是藏起了棱角,顯得很溫柔柔和。
她喜歡這樣的傅景書。
不,確切地說,她喜歡各種樣子的傅景書!
“沫沫,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會哄人的傅景書半天憋出來一句話,掏出一個禮盒來:“這是我……”
“傅景書,你是不是還認為我隻是在胡鬨,想求你的關注?”
陳沫一句話,也讓傅景書修長好看的手一頓,沒能把盒子完全打開。
“還是說,你覺得隻要隨便送我點東西就能哄好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景書抬眸,難得慌亂地解釋:“沫沫,我送你禮物,隻是想你開心,然後跟我回家!”
唐易說,想要哄女孩子,就要送點禮物,但不能是那種隨處可見的,要彆出心裁,不再價格貴,而重在心意。
所以這是她親手設計的墜子。
可如今,陳沫搖頭,目光堅定——
“傅總,我什麼都不想要。如果你真想給我什麼,麻煩離婚,放我自由!”
“非要走到這一步嗎?”傅景書漂亮的睫毛顫了顫。
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她,麵對一直以來掌控在手心的陳沫,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來明家,主要是為了見你帶你回去,其次才是談合作的事情。沫沫我……”
“傅總覺得隻要你來,我就要跟你走?傅總紆尊降貴,著實難得。”
陳沫自嘲一笑:“可能某種意義上來講,之前我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博得你的關注。我想要證明你是喜歡我的。可我現在早就想通了,你想要的,不過是個聽話的,懂事的,陪著奶奶的妻子而已。”
傅景書紅唇微抿。
是的,她之前就是這麼想的。
和陳沫結婚,是她足夠聽話。
可後來陳沫突然消失的時候,她沒有理陳沫,的確也想磨一磨她突如其來的叛逆性子。
可是到現在她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早就變了。
有些東西她不願深想,可下意識地卻抗拒著離婚。
於是傅景書依舊耐著性子道:“沫沫,你需要我怎麼做,才可以回家?”
這句話如果是以前的陳沫聽到,肯定會欣喜若狂,被哄一哄就好。
可是現在,陳沫的世界中再也不是隻有傅景書一個人,和渴望她的愛這兩件事了。
“傅總,沒有意義的。”
陳沫苦笑一聲:“以前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幾乎隻有你一人,所以固步自封。但現在我累了,我想換一種生活,這些話說多了,我都要膩了。”
“沫沫,我可以……”傅景書慌亂地想要反駁。
陳沫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的話,決絕道:“沒有意義的,現在我隻想離婚結束這一切,然後我們彼此開啟新的人生不好嗎?”
“是你的新人生吧。”
傅景書想起她剛才毫不設防的刺眼笑意,整個人都變得尖銳起來。
她冷哼一聲,用譏諷的目光看她:“陳沫,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分開?”
這什麼跟什麼?
陳沫啞然,真是太可笑了。
是啊,傅景書就是這樣,感情遲鈍,卻自以為是。
於是陳沫又提了一口氣上來,冷冷道:“傅總,我們不過是協議結婚,所以我有沒有喜歡的人,跟傅總有什麼關係?”
沒有否認就是承認。
傅景書黑了臉,兩道秀麗的眉毛狠狠擠在一起:“陳沫,你現在還是我法律意義上的夫人!隻要我不放手,你就不可能跟彆人有瓜葛。”
“收回你給的一切?嗬嗬……收唄……”
陳沫抬眸,直勾勾地盯著傅景書的眼睛:“傅景書,是不是在你眼裡,隻有你可以不要彆人,彆人絕對不可以跟你提分開?”
說著說著,她察覺到自己眼眶有點模糊,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了回來。
“不是。”傅景書皺眉,她從來沒有這麼自以為是過。
“不是什麼?”
陳沫倔強地揚著小臉:“那不離婚是為什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