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衝進來門兩腳一抬把鞋子甩飛,光著腳就要跑上樓去找陳沫撒氣。
“秀秀你剛才那樣子做像什麼?要是被有心人拍到,明家還要不要臉了?”明繁皺著眉喊道。
“明家,明家!”
明秀突然止住腳步,扭頭看向明繁的時候滿眼猩紅,吼了出來:“什麼都是以明家為重,你什麼時候可以想想我?要不是當初你非要阿景加進來,我們又怎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你還沒有放下這個事情?”明繁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都到現在了,怎麼你眼裡隻有兒女私情?”
“那不然還有什麼?難道你跟我媽媽結婚,也是為了利益!”明秀口不擇言。
“明秀!”明繁氣得猛然咳嗽幾聲。
“秀秀不要亂說,你母親不是這個意思。”常曉挽住明繁的手:“她就是著急你不成器。”
“不成器?不成器我現在是影後!那你們所謂的成器,就是讓我和阿景分開?硬生生錯過?在你們眼裡,感情算什麼,我又算什麼!”
明秀又心疼又後悔:“如果不是當初的事情逼得我跟阿景分開,我和她之間怎麼會橫著一個陳沫……”
氣上頭來,她連姐妹情深都不裝了。
明繁氣得麵色蒼白,捂著心口:“你個逆女!她是你妹妹,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你妹妹!”
“嗬嗬,妹妹……妹妹就是來奪走我的一切的嘛?”明秀哭著喊道:“那我寧願沒有妹妹!”
這一聲,驚得準備關門的陳沫一愣,而後倚在門框上垂眸看著明秀發瘋。
這些年來,她終於把這句話吼出來了。
她覺得自己這個妹妹礙眼,那母親和媽媽會怎麼看待?
“秀秀彆說了。”常曉一邊扶著明繁坐下,一邊攔著明秀。
神色如常,仿若沒聽到明秀口不擇言的威脅。
“說,讓她說!”明繁臉色難堪,冷冷地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我倒要看看她還要說什麼話出來,怎麼,是要為了傅景書跟明家斷絕關係,還是非要知三當三!”
“母親!”明秀一聲尖叫:“我不是三,她才是!她就不該回來,她……”
啪啦——
明繁把常曉剛遞過來的水杯子摔在了明秀腳下。
嚇得明秀往後一閃,堪堪躲過。
常曉立馬起身:“怎麼樣秀秀,沒碰到吧!”
她把明秀拉在身後,回頭嗔怒地看向明繁:“秀秀光著腳在這裡,你也不怕傷到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地講?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而明秀也因為媽媽的舉動而委屈地哭了出來:“為什麼都說我錯了,我隻是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什麼錯。為什麼一定要家族為重,我不要,我不甘心,……是陳沫,都怪陳沫!”
陳沫冷笑。
倘若當初明秀沒有丟了四歲的她,拋開這一層,其實明秀也挺可憐。
她也努力付出過,也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抗爭過。
但是這種大戶人家,家族利益顯然比個人情感更為重要。
都是犧牲品。
隻不過,明秀哭了有人哄,而她卻從來都是一個人舔著傷口。
就連明秀那麼明顯地表現不喜歡自己,明繁和常曉也會向著明秀,而自動掠過藏在這句話之下的含義。
“秀秀。”
明繁歎息一聲:“嫻嫻已經經曆了那麼多苦難,她嫁給傅景書這件事,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可她就是為了錢才會嫁給阿景,我不相信她是真的愛阿景。她在微電影上,跟那個導演可親密了……”
“秀秀,我們明家絕對不做詆毀親人的事情。”
明繁再次咳嗽幾聲,聲音淒涼:“我以為經曆這件事情,你會有所長進。可你還是這樣不知輕重!沒有明家,哪來的你明家大小姐!沒有明家,你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資源!如果明家倒台了,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談論感情自由?你有什麼資格自由?”
明繁又咳嗽幾聲,恨鐵不成鋼道:“我如今身體愈發的不好了,你讓我怎麼放心將這偌大的家業交給你?”
“我可以不要家業啊。”明秀哭得妝容都花了:“我有事業,我……”
“這可由不得你!”
明繁的話語中有幾絲掩飾不住的脆弱,“當初傅景書的母親出事,多少人虎視眈眈盯,你不是不知道。我若是哪天忽然不行了,你如何撐得起明家?你們姐妹,也想像當初的傅景書一樣背水一戰?你有那個能力嗎?你讓我怎麼放心你們?”
一向強勢的明繁第一次露出這樣罕見的脆弱,明秀被嚇到了。
到底是親人,她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害怕:“母親,你彆嚇我。”
明秀撲了過去:“母親,你不就簡單地生個病嘛,現在醫療這麼發達,很快就會好的。”
明繁咳嗽。
常曉也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就不開竅……明家的一切將來都是你的,你早些學著管理公司,我和你母親也能早些放心。”
她摸著明秀頭發:“公司裡的股東們個個都是成了精的人,你母親現在還在尚且能鎮壓著他們幾分,若是將來你去,怕是會吃不少苦頭,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