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有些話,是不便於讓彆人聽的。
兩人坐在角落。
這裡是花衍江邊的酒館,但也有茶。
傅景書抿了一口,抬眸,正色道:“沫沫,對不起,奶奶暈倒的事我不該......”
“無所謂了。”
陳沫打斷了她的話,無所謂道:“那位是我請的律師,如果你不離婚,我會起訴你。”
傅景書一愣,眸底出現難得的慌亂,有些語無倫次道:“陳沫,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不信任你,不該自以為是。以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去做,我不會綁著你。你想拍戲,我可以給你資源,我可以給你絕對的自由。”
她頓了頓,再次道:“或者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陳沫睫毛顫了顫:“不需要了。”
那種把一整顆心都懸在一個人身上,她喜她喜,她悲她悲,小心翼翼掩藏心思日子,她不想過了。
“你是怪我沒有公開,沒有婚禮嗎?”傅景書又猜測道。
在陳沫說已經帶了律師來的時候,她就特彆怕,怕真的會離婚。
“我們可以補辦,之前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但如果你想,你告訴我,我可以……”
“不用了。”
陳沫抬起雙手抵著額頭,拇指抵著眼角,壓住心酸。
即使到了現在,她覺得自己非常麻木了。
可隻要傅景書服軟,她還是會忍不住心酸。
早一點多好,但凡早一點點,她都會被哄回去。
“傅景書……”
陳沫帶著濃濃的鼻音:“你能不能放過我……求你了。”
“我已經為我之前的飛蛾撲火買單了,我後悔了,傅景書。”
“好痛苦,真的,太痛苦了。”
“放過我,好不好……”
傅景書鮮少見到這樣的陳沫。
那時候奶奶讓她結婚,她其實並沒有動這個心思。
可當看到大學快畢業的陳沫來感謝自己時,那雙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桃花眼,正視起自己來,本應當多情似水,卻滿是澄澈的看著自己。
她不懂那是什麼樣的目光,但覺得如果是這麼純白的人,或許可以試一試。
又足夠聽話,懂事,可以配合自己。
現在想想,那副眼神,應當不是澄澈。
是藏著自己的小心思,但她一直都沒察覺到。
“傅景書,放過我吧。”
傅景書聽著她帶著嗚咽的聲音,抿了抿唇,隻感覺呼吸非常不順暢,原本堅持不離婚的想法忽然開始忍不住動搖。
呆在她身邊讓陳沫這麼痛苦嗎?
她的勉強,會讓陳沫對她越來越厭惡嗎?
如果她繼續堅持,最後兩人又會在她的偏執中走向何處?
她忽然有些怕了,不想讓陳沫難過,更不想對上她厭倦的眼神,如果這是她想要的......
“好。”傅景書閉了閉眼:“現在,去領離婚證!”
離婚證辦得很快。
拿到離婚證的陳沫突然覺得自己身上一層枷鎖掉了。
那是名為愛情的自我犧牲,仔細想想,也怨不得傅景書。
她有所需,自己意有所求。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現在,隻是重新歸零罷了。
不過是多了一段自己擁有過的記憶。
出了民政局,傅景書喚住走的飛快的陳沫。
“傅總。”陳沫表情坦然。
“沫沫……”
“請叫我陳小姐。”陳沫道。
傅景書抿了抿唇:“對不起,沫沫,奶奶暈倒的事是我衝動了,冤枉了你,對不起。”
哪怕陳沫罵她一頓,她都可以接受。
然而陳沫隻是淡淡一笑:“嗯,照顧好奶奶,再見!”
這一瞬,傅景書突然破防,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
她往斜上方微微抬眼,忍住了要湧出眼眶的淚。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難受?
莫名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