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身體僵了一下,她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想好如果喬森問起她為何假裝與他不識,自己就拿“就當是逗弄廖可”來回答。
想好了怎麼應對,季夏轉身打量起了這個被賦予“神秘危險”標簽的小年輕。
十七八歲,白淨清秀、有些憂鬱的少年。他臉型柔和沒有什麼棱角,五官卻立體分明不失英氣。空氣中隨他出現了一股淡淡的泥土味,不知道是不是這個Omega的信息素味。
喬森與廖可在眼睛上可以看出些相似,他們都有一雙上挑的狐狸眼。不同的是這兩人的氣質,一個代表了狐狸的野性和靈動,另一個代表的卻是魅惑和狡黠。
季夏是坐著的,喬森看她需要垂下眼皮。纖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深沉,驟一對視還真會讓人以為是誤入了濃蔭覆蓋下的荊棘密林。
季夏下意識憋了一下氣,慢慢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會窒息。
她暗暗心驚,自己雖然沒從他身上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但是廖可說的神秘,她是看出來了。
對方沒有動作,季夏不知他那句“久仰大名”是否是為了配合自己演出,因此她也不敢動作。
不過這也符合“季夏”原本的作風,至少廖可是這樣以為的:“喬森?你不陪父親,過來乾嘛?想再尋一個東家?哼,你怕是要失望的,這位季小姐眼高於頂,怎會浪費時間與一個業內無名的家夥談笑?”
一句話損兩人,季夏心道果然廖可所有的好都隻是裝裝樣子。
喬森倒是不在意地看著季夏一笑:“是嗎,那是我唐突了。老板那邊還需要人手招呼客人,我先去幫忙了。大小姐和季小姐無事的話也去多陪陪老板吧。”
季夏矜持地點了下頭表示知道。
廖可表情雖然嫌棄但也說道:“知道了,你去吧。”
喬森轉身走了,不過他去的方向是洗手間。
廖可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把季夏的目光吸引過去了。
廖可與她對視說道:“行了,我欠你的人情還完了。但是我說的那個交易,如果你感興趣,隨時都可以來和我談。”
季夏感激她給自己提供了一些信息,雖然那些都無關痛癢。平靜地相處了這麼會兒,季夏對她的印象也稍微改觀了點,她不是很想瞞著廖可她對這門婚事的態度。
眼見廖可起身將要離開,季夏叫住了她:“廖可。”
“嗯?”
“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我不會同意和你結婚。”
廖可笑了下,大概是把她當成了幼稚的小孩:“愛情換金錢的好處,你父親沒教過你?古代國家都得靠聯姻獲取利益,何況是你我?而且……”
廖可走過來,俯身在她耳邊:“我知道你父親想操控你的心,你如果想擺脫他的控製,目前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和我合作吧?”
季夏嫌棄她往自己耳朵上噴口氣,她用手示意廖可一邊去,冷靜地說道:“難道所有談生意的人都得來場一夜情?逢場作戲也沒有規定必須要做全套。你不過是希望你父親生前能夠安心,可是你也知道他在意的是這筆與季豪雄的交易,而不是你的終身大事。”
話還沒說完她就感受到了廖可眼神射來的寒芒。
季夏淡淡道:“收斂點你的敵意,讓彆人看到,這場戲就演不好了。”
廖可抿了抿唇,握著皮包走到她身邊背對著人群。
她低聲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季夏輕笑:“我也有一個交易,不過要靠你自己來爭取。”
“說!”
“我可以陪你演戲,也可以提供人脈幫你爭取你應得的東西。不過,你也要無條件給我提供信息,包括你父親私生活混亂的證據,你們財政支出的……”
旁邊路過了一個服務員,廖可連忙按住她的肩膀製止她說下去。
待人走後,廖可生氣地道:“你是想把那個秘密曝光?我告訴你,這絕對不行!”
季夏斜眼凝視她:“偷稅漏稅補稅就行,補不上,他才是無藥可救的犯法行為,到時候才真要進監獄。你一個接受了高等良好教育的公民會不知道這個?還放任你父親一錯再錯?紙是包不住火的,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哪天這件事爆出來,你父親時日無多,一世功名毀於一旦就算了,但是你作為他公司的繼承人是要和他一起負法律責任的,並且你的考公、征信等等都會受到影響。其中利害,你不會不知。”
廖可呼吸不穩,眼神飄散。
季夏知道她不是會示弱的人,像薑弱羽那樣表現出期待是她做不到的事,所以她也不點出這點,就做一次比較好的壞人威脅她一下吧。
季夏勾了勾唇:“對我透露出這個情況可是你的錯誤,所以彆怪我卑鄙。現在你沒得選,必須得同意我的交易,不然我立刻爆出這件事,就當是用除掉一個商業勁敵來謀得我父親信任。”
廖可被她氣到了:“你,你!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廖家敗落,你父親會高興?他隻會怪你多事,害他失去了一個有利的商業同盟!”
“嗬,可他的目的不是獲得新騰公司嗎?他要的是董事長位置,不是現在暫時坐在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