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可臉色一變,反應了過來。
如果公司被罰,股東和員工必會大鬨,到時候公司法人定然會為了避免刑事責任到處求助彌補虧空。季豪雄隻要在這事出手就能低價收購公司,新騰的技術和人手都能被他保留下來。
季夏想,季豪雄之後應該就是這樣差不多的計劃,他與廖成功交好,不可能不知道他公司的情況。
她能想到這一點還是要感謝生活,當年姐姐的繼承者管理家業出了事,他們的公司就是這麼鬨了一場,最後是以被其它大公司收購結尾。
廖可身子微微顫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不甘地望著身旁柱子上光滑的鐵片說道:“要不是弱羽跟我提議,我才不會來找你合作。”
玫瑰金色的鐵片如鏡麵,映出了她們二人的身影。季夏看到了自己疑惑的神情,原來剛剛薑弱羽在和廖可談跟她合作的事嗎,所以廖可才會上來就提那種方案?薑弱羽真的是多此一舉啊,她不都說了不會利用婚姻嗎……啊好像還沒說。
季夏心道等會兒一定要跟薑弱羽講清楚,不能再讓她誤會自己的人品了。
廖可堅強的表情有了一點鬆動,她仰起頭,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緩緩地說道:“我同意了,或者說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不過被你搶在我前麵提了出來。”
季夏好想嘲諷她,就算是那樣,主動權也照樣握在自己手裡。
當然最後她沒說出口,隻安靜地聽著同盟的傾訴。
“我知道這些事之後也把我能想到的後果告訴了我父親,但是他認定這樣做不會有事,我也沒有那麼大的實權能控製公司的資金流動,所以隻能任由他把錢投入一種秘藥的研發。”
秘藥?
季夏被這兩個字引著回想到了出現在顧清恢那件事裡,被用在他母親身上的半成品藥物。
季豪雄在醫學界有資格,顧清恢對自己的信任,廖成功不惜用女兒去拉攏他……
季夏想跟廖可多了解一點,但是遠處發生了點突發情況。
有一個服務員驚呼了一聲,其他人也都在騷動。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血”,廖可聽到動靜無心跟她多說,擔心地大喊著“父親”就跑了過去。
季夏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向那邊走了兩步,腦子裡卻突然一陣劇痛。
“嘶……”
她不得不坐了回去,心想自己這是低血糖了,還是這兩天用腦過度了?
季夏腦內又產生了一些幻覺——不,這次的不是幻覺。
一群人圍在她床邊急得團團轉,老村長、鄉村醫生、老師都來了,就連因為改革開放而退休的老道士也在場。有人在說她這個症狀是中邪,有人說她是血脈裡的秘密蘇醒了,但是沒有人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情況。
這是季夏七歲時真正發生過的事,當時她得了一種怪病,發燒燒到了四十多度,村裡的人都說救不回她了。後來是老道士用了一種“換血”的秘術,把和她血型相同的人的血換到了她的身體裡,她才得以痊愈。
季夏記不清“換血”具體是個什麼流程,她之前真實記憶裡的情況遠沒有現在腦抽時回憶的清晰,至少季夏絕對不知道他們整個村子的人都說她這個情況是“中邪”,而且就連改革開放時最先響應號召的老一輩人,包括孤兒院院長爺爺也都是這麼說的。
季夏揉著太陽穴,強撐著先觀察九樓內的情況。她在心裡想,難道自己當時的病和現在在這裡發生的藥物有關嗎?失憶計劃裡失憶的人是她自己嗎?
薑弱羽艱難地從人堆裡擠了出來,她表情著急地在周圍尋找著什麼,等到看見季夏,她才鬆了口氣跑了過來。
季夏強裝淡定地問她:“是廖成功的身體出事了嗎?”
薑弱羽把她手上拿著的一條帕子展示出來給季夏看,憂心忡忡地說道:“廖叔叔咳血了。”
季夏道:“癌症晚期,有這樣的症狀實屬正常。他的命握在他自己手上,你就彆再去摻和了。”
薑弱羽沒有答應,她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喬森在那邊吧?廖叔叔有話要跟他說,我得去找找。”
季夏下意識想說他在男廁所,但很快就想起來這個世界好像又不分男女。
她點點頭讓薑弱羽去,等薑弱羽走後,她才抬手順了順自己的氣。
休息了一會兒,廖成功那邊的情況好像還沒有好轉,但是廖可和一堆貌美如花的小O圍在那邊,廖成功應該不會樂意在這種時候斷氣。
反正也不缺人手,季夏想起了喬森的危險,而且他這麼半天都沒有從衛生間出來,不知道在裡麵做些什麼。她有些放心不下薑弱羽,想去衛生間看看。
然而就在季夏剛剛起身的時候,她身後人堆那裡就突然傳來了一聲不似人能發出的怒吼聲,或者說是咆哮聲。
這個聲音很粗獷,像是熊的叫聲,但是這裡、城市裡怎麼會有熊?
季夏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