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落一直在警惕地觀察四周,但並沒有發現危險的信號。
屋內三名羽衛對視一眼後,全都整齊的跪在了地上,其中一個為首的道:“大公子,二公子並沒有扔拿藥,他一直貼身放著,可卻怎麼也不願意服下。”
“閉嘴,你們都給我掌嘴,藥我早扔了,我才不要他碰過的臟東西。”秦祁安氣極了,聲音都變大了幾分。
“在哪兒?”秦雲忱說著,掀開秦祁安身上的被子,要去搜身。
可被子掀開的瞬間,一抹寒光直直向著秦雲忱而去。
徐落一把將秦雲忱拉開,握住秦祁安拿著匕首的手腕。
她搶過秦祁安的匕首,將他的衣衫扯開,成功找到藏在他胸前口袋中的白色藥瓶,而後拔開藥瓶的木塞,隻手握住秦祁安的下巴,將藥強硬的倒入他口中,動作一氣嗬成。
“你……”秦祁安瞪著望著徐落,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強行灌藥嗆到了,他的眼角浮現出了一層薄薄的紅色,他慌亂的攏緊衣領,顫唇罵道,“你這個潑婦。”
“秦祁安。”秦雲忱嗬斥道,在麵對這個二弟時,他眸底罕見的出現了怒意。
秦雲忱上前幾步,不動聲色的將徐落擋在身後,阻擋住她看向秦祁安的視線,對秦祁安說道:“你就這麼想要我死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命是父親拚死從魔界救回的。”
他無數次被愧疚吞沒,要堅持不下去時,都是這一點念頭支撐住了他,他的命來的太珍貴了,在沒有做完他想做的事之前,他不能就這麼輕易死去。
然而秦祁安卻恨恨道:“正因如此,你才更應該去死,將命還給父親。”
秦雲忱看著秦祁安的眸中滿是失望,神色變得冷漠。
他道:“你不是惱恨家中有個密室,而你卻不知道嗎,那我便告訴你那密室裡麵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秦雲忱道:“那密室中藏著的是父親為天地浩然劍親自撰寫的劍法,我已經將其拿走了。”
秦祁安眸中的恨意有一瞬間的破碎,他聲音發緊,哽咽道:“為什麼……你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野種,父親竟然將天地浩然劍的劍法傳給了你。”
秦雲忱沉聲道:“你若想要,便想辦法從我這搶去,要是你死了,這本劍法就歸我了。”
秦祁安既已服下藥,眼下就不會再有生命安全了,再過不久,他的腿也會漸漸好轉,秦雲忱怕他身體好了後仍舊想不開尋死,所以才透漏這個信息刺激他。
他言儘於此,說完後轉身,示意徐落跟他一起離開。
“秦雲忱,你不準走!”秦祁安因為喝了藥,身體積攢了幾分力氣,他跑下床,追了過來,竟雙手掐住了秦雲忱的脖頸。
少年雙目通紅,呢喃道,“你害死我的父親,還搶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殺了你,我要你死。”
他手上並沒有什麼力氣,傷不了秦雲忱分毫,秦雲忱也怕傷到他,一時間沒有將他推開。
徐落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戲的姿態望著秦祁安,眸底帶著幾分厭惡,她道:“你這麼弱,如何殺得了他,若真你想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就該努力變強才是。”
“還有。”她一把揪住秦祁安的衣領,給了他一個清脆的巴掌,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殺死你父親的是魔界的魔,並不是秦雲忱,你為什麼不找它們去報仇,是因為你太懦弱沒用,所以不敢嗎?”
原著中,秦雲忱不斷變強的信念,就是想要屠儘天下的魔,為父報仇,相比之下,他這個弟弟隻知道挑軟柿子捏,實在是太讓人看不起了,難怪下線得比她這個炮灰前妻還要早。
秦祁安被打的頭歪向一側,他睫毛掛上淚珠,怔愣了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徐落的話,戳中了他自父親死後一直刻意躲避的念頭。
他如何不知道,那些殺死他父親的魔更可恨,他恨不得覆滅整個魔界,可他隻是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他又如何去為父報仇,於是,所有的怨恨便都落到了秦雲忱的頭上。
不止秦祁安是這樣的想法,整個奉天的百姓都是這樣想的。
秦將軍死後,所有人都在指責是秦雲忱害死了秦將軍,卻沒有一個人敢喊出討伐魔界,為秦將軍報仇的口號。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欺軟怕硬,徐落早已看清這點。
秦祁安跪倒在地,瘦弱的身體輕輕顫抖著,透明的淚珠從他尖銳的下巴一連串落下。
他厭惡自己的軟弱,為此感到痛苦。
“我們走。”徐落對秦雲忱說道。
秦雲忱目光追隨著徐落的背影,聽從的離開。
半路上,秦雲忱喑啞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般,他輕聲問道:“徐落……你真的覺得……父親的死不是我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