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忱盯著徐落的臉,神色恍惚,在徐落催促的目光中搭上她的手,下了馬車。
“你怎麼了?”徐落靠近問他,察覺到了秦雲忱的不對勁。
秦雲忱連忙搖頭,他已經無心想其他了,因為徐落握住了他的手。
那股酥麻的癢意從指尖飛速擴散,沿著經脈直入他心尖,秦雲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仿佛震蕩了一下,他就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燙手山芋,飛快抽出自己的手,在心中默念著清心咒。
徐落對此隻是無所謂的移開視線,她打量了秦府破敗的院子兩眼,問道:“怎麼走?”
“這邊。”秦雲忱指了個方向。
徐落抬步,向前走去。
秦雲忱跟在徐落後麵,特意拉開與徐落的距離,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徐落衣袖下的手上。
徐落的手白而纖瘦,且意外的柔軟和溫暖。
那股衝擊靈魂的感覺褪去,可他的心卻仿佛被徐落控製著,隨著她手的擺動而跳動。
秦雲忱蜷了蜷袖下的五指,不知抱著什麼心態,重新走近徐落,可徐落卻沒有再牽他,手心殘留的熱意也逐漸消散,變得冰涼。
“是不是到了?”徐落道。
秦祁安住的院子很好認,因為他們來的這一路上,就隻看到了這一間可以住人的院子。
“嗯。”秦雲忱定了定神,目光望向秦祁安的院落,神情正色起來。
徐落壓低聲音道:“東南東北方向的樹上藏著四個人,房頂兩個,屋內三個,風裡還隱隱有一股血腥氣。”
秦雲忱聞言,心中覺得驚訝,再加上院門口處守著的兩人,羽衛一支十人,加上秦祁安一起十一人,徐落僅站在這裡,就準確探出了全部的人數,這就是築基修為的實力嗎?
可血腥味是怎麼回事?
秦雲忱聯想到了秦祁安多病的身體,心中覺得不妙,快步向院內走去。
出乎意料的,守在門口的羽衛沒有阻攔,而是神色焦急道:“大公子,您終於來了,二公子要不行了。”
秦雲忱眉頭擰緊,沒有多問耽擱時間,加快腳步進入內間。
房門推開,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就連聞慣了血腥味的徐落都有些反胃。
記得原著中,秦祁安就是差不多這個時間點死的,看來他確實命不久矣了,不過這一次秦雲忱及時回來看他了,不知道他的命運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屋內兩名羽衛守在旁邊,還有一名羽衛正在試圖給秦祁安喂藥,可秦祁安口中一直在吐血,他根本無從下手。
屋內幾人看見秦雲忱進來,也沒有阻攔,正在給秦祁安喂藥的那名羽衛看見秦雲忱的靠近,還自覺讓開了位置。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早就得到了秦雲忱要過來的消息了。
秦雲忱幾步靠近,握住秦祁安垂落在床外的手腕,為他把脈。
秦祁安意識已經模糊,可是看到秦雲忱那張臉,他本能的抗拒。
“滾開,秦雲忱,你為什麼還會活著……”他掙紮著抽出手,可卻因為亂動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秦祁安以為秦雲忱被送去決鬥場那日已經死了,他甚至是親眼看著秦雲忱被送到亂葬崗的,可才到次日,就又傳來消息,說是秦雲忱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是與雲霄天宗的仙人們一起回來的。
秦祁安聽聞這事後,被氣得吐血,之後身體就越來越不好了。
秦雲忱探到秦祁安的脈象短促虛浮,神色沉重問道:“我之前給你的藥呢?你沒有服下?”
秦祁安冷笑一聲,譏諷道:“我扔了,秦雲忱,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會碰經你手送來的臟東西。”
秦雲忱眉頭皺得更緊,他道:“沒有那瓶藥,你會死的。”
秦祁安對秦雲忱痛下殺手的事,雖讓秦雲忱心寒,可他答應過父親,要照顧好秦祁安,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秦祁安就這樣死去。
可那瓶藥所用靈草十分珍貴,是他耗費三個月才培育出來的,這一時半刻間,他根本找不來第二株。
秦祁安聽聞這話眸中卻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恨意更濃,他道:“你放心,我死前一定會殺了你的,我要親眼看著你死,為父親報仇。”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仍舊虛弱無力,可胸腔卻劇烈的起伏著,足以可見他情緒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