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北的魂被他的聲音引誘回原體,一睜開眼他就看見已經趴倒在地上的婦女。
“?”
“我剛拐彎過來時就看見她倒在地上了。”謝珧可憐兮兮的撇嘴。
念北看他,一臉的“你覺得我該不該相信你?”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冷淡的問:“那她是怎麼倒下去的?”
“可能是小相公的氣場太強了,把她震撼到了。”
“額。”念北苦澀的笑起來。
氣氛有所緩和。
夜半三更。
婦女恢複正常的時間遠遠不足一天,她在泥濘的地上醒過來時,臉頰被自己猛的拍了一巴掌。
“我為何會在這?”
“你自己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婦女低頭思索了半天,終於抬頭看兩人:“我好像是帶著孩子來這裡看燈籠池,逛著逛著就到了小吃街,迎麵撞上一個全身黑色的人。”
“還有呢?”
婦女才回過神一般,“我孩子呢?”
念北無聲的扯了扯嘴角,麵相謝珧時表情冷漠。“你孩子,不知道。”
念北蹲下身,把手指探到她手腕上探脈搏。
果然她的脈搏快的異於常人。
念北為了預防她再次發病,從袖間探出一張鬼符,折成方形後遞交到她手上。
“將此物含進舌頭上。”
婦女警惕的看著他,身體往後拖了幾步,將距離拉遠。“此是何物?你不會想要謀殺我吧?”
“你被邪祟之物纏身了才會變得如此暴戾,你自己自然是無法感覺到,我們做為旁觀者自然是明白。”念北淡然自若。
謝珧麵無表情的瞧著癱坐在地上婦女,唇角壓得很低,臉頰冷的不可一世。
婦女感受到頭頂的視線,往上方一瞧,接受到謝珧冷若冰霜的視線,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吃!”婦女恐懼的奪過念北手心的物品,也管不著念北說什麼,一被恐懼衝昏了腦袋,一股腦的將疊成方形的鬼符咽下去。
她剛把鬼符咽下去,一種難言的疼痛從腹部傳出來,她算得上年輕貌美的麵容一瞬間擰在一起。
念北輕聲的嘖了一聲,冷漠的垂下眸。“我告誡你一句,違反驅魔師的話會招到報應。”
他頓了頓,繼續補充:“我隻是讓你把鬼符放在舌頭上,既然你已經咽下去了,我也彆無他法了。明日午時,準時去茅房,否則後果自負。”
婦女顫抖著身體,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她趕緊抱住念北的腿。“你是驅魔師?”
沒得到念北的回答,她自顧自的回答道:“大人,我知道錯了,主要是,……主要是你身後之人……,他……他實在是可怖,是,是他恐嚇我,我才……心急的。”
念北側頭看一眼滿臉可憐兮兮的謝珧,可怖談不上,恐嚇更是談不上,甚至是有些許的可愛。
他指著謝珧勾著一抹笑的臉問婦女:“你確定他可怖?並且恐嚇你?”
婦女的視線轉移到謝珧轉瞬即逝的臉頰上,麵對她的又是一片冷漠。“可是,他就是凶巴巴的模樣!因為是你他的表情才會變化好的。”
念北頓了頓,看一眼苦著臉的婦女,麵無表情的冷漠地說:“他又不是那種兩麵三刀的人。”
婦女忘卻了腹部翻湧的難受,胸口堵著一口氣,險些被兩人氣死。
念北唇角的弧度不太明顯的往上揚,但謝珧看得一清二楚。
應付完婦女的糾纏,他們回去時,剛好是侍衛輪班。
念北進門時沒有緣由的撇一眼門口抓耳撓腮的侍衛,隱約的看見縈繞在他脖頸上的黑霧。
“怎麼了?”謝珧從身後走過來,寬厚結實的肩膀和他貼在一塊,他道。
念北回過神,淡然的撇了他一眼。“無事”
夜已深。
今日的黎城的溫度異比昨日溫暖,今晚上天空上還掛著一輪明月。
念北揣著情緒探到軟榻上,腦袋剛沾上枕頭,昏昏沉沉的睡意遍席全身而來。
這一晚上他什麼夢都沒做,清晨醒過來的時候卻覺得身體燙得離譜,他倒是沒覺得身體有多難受,不像是發燒生病。
謝珧像是時時觀察他的行為舉止一般,他剛把衣襟整理好,謝珧就推門而入了。
“早上好笨蛋。”謝珧彎了彎唇,說。
念北張開手掌把他湊近的臉頰推開,和他來了個擦肩而過。“不早了笨蛋,該吃早膳了,然後去大理寺。”
“還早吧?!太陽才剛升起。”謝珧也不反駁,反而笑得不亦樂乎。
“嗯,那我爭取吃早膳磨蹭一點。”
謝珧笑起來,輕佻鋒利的狐狸眼添了幾分溫柔。
“那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重大的事情要辦。”
念北轉身看他,冷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懷疑和一絲擔憂。“做什麼?”
謝珧慢吞吞地笑著看他,唇角噙著笑,半吊子一般的說:“做你。”
念北還有點不明白,猶如失聰一般。他一本正經的問:“做什麼?”
“真不懂啊?笨蛋。”
“不是,笨蛋。”
謝珧低頭思索了半響,“其實就是帶你去見見幾個人。”
“那就算是辦重大事情了?”念北很慢的眨了眨眼,表情仍然有些冷,但仔細觀察仍然能覺察出端倪。
“緊不緊張?”謝珧觀察了一會他的表情,冷漠得有些異常。
“不緊張,見些人罷了,為何會感覺緊張?”
謝珧笑著應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從後麵跟上他的步伐,然後彎下腰,溫熱的手掌一下就包裹住他的手。
黎城已經入秋了深秋,天氣也漸漸變冷,下一場雨之後,空氣變得濕冷,不多穿幾件隨時都會感冒。
謝珧的體溫比他高了一些,手掌包裹過來的時候,溫熱的感覺一下從他的指尖傳遍全身,酥酥麻麻一陣傳到他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