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有爸有媽,還有個妹妹。” 他回憶道,“他們也不愛管我,但也一直支持著我。”
“內定冠軍快給我退出比賽啊真可惡——”
雖說阪本一邊喊著對方是黑幕,可突然想起來自己除去田徑這一運動並不幸運外,還有個即使是低穀期也在支持著自己的媽媽。
於是他突然不說話了。
隻留下其他人看過來的疑惑眼神。
而還在努力成為人類的貓咪選擇沉默。
而即使這突然開始的話題對一些他者而言可能稱得上冒犯甚至會憤怒,可在這樣以一種無所謂之輕鬆態度道出自己的家庭情況後,這些本就與過去相比有了許多變化的少年少女,終究還是感覺內心不知為何一陣暢快,連帶著心情都比先前輕鬆許多。
畢竟不管是誰,在瞧見佐倉雙葉殿堂裡那簡直是觸目驚心的經曆後,也不敢在剛結束時如此的暢所欲言。
或許,這可以說是——
“謝謝了,大家。”
在道出這樣一句話時,新島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不後悔與你們相識。”
“而且——” 她溫和的目光在身邊每個人和摩爾加納身上流轉,“你們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棒的夥伴。”
日裡那虛握的右拳手心突然被自己撓了撓。
“然後,就到雙葉了。”
並沒有發覺有何不對勁的新島繼續說著。可這時她的表情變得認真了些。
“既然我們都是她的朋友,就有必要幫助她走出恐懼於社交的陰影。” 已經習慣為某事物出謀劃策的學生會會長如此道,“因此,我打算實行一個計劃,即等到她清醒之後,我們都要輪流陪在她的身邊。這樣不僅能讓她感受到朋友的溫暖,還能嘗試從其中熟悉社交。”
“以上便是我的提議。”
她說著又以銳利目光再度掃視身邊眾人。
“若是有反駁請舉手示意。”
於是有道聲音響起:“完全沒有,會長。”
“好的,我明白了。” 新島闔上雙眼,“那麼關於雙葉接下來的安排等諸多事宜討論便到這裡。”
她的聲調在接下來的話說出時一下拔高。
“解散!”
“好的,會長!”
當那道聲音,也就是日裡也以同樣的聲調如此回複時,新島又“呀”的一聲驚叫起來,然後瞪大漂亮的眼睛。
她的臉這下紅得完全熟透了。
“抱歉!” 秀儘的三年級生害羞地用雙手掩麵,“我、那個,真的抱歉!”
“——我職業病犯了!”
“沒事——我也是!”
在內藤的學生會副會長以又是激昂的聲調這樣安慰對方後,那些原本表情還有些錯愣,可很快便理解過來了的少年少女終於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澎湃感情。
“噗……”
“哈哈哈哈哈!”
“會長與副會長都差不多得啦——”
於是,在歡聲笑語之中,本次關於阿裡巴巴、得改叫佐倉雙葉今後的安排之討論便到此為止了。
大家自然是各回各家,又各找各的事情乾。
雖然日裡已經對跟黑評對線感到疲憊,可想了一想這些天就在他們與梅吉多和少女黑客之間周旋的時候,某個姓三島名由輝的男高中生已經嚇成驚弓之鳥的可憐事實,他隻好歎歎氣,繼續幫對方完成先前包括自己一直在做的、過於枯燥的工作。
因此,讓我們將時間難得一次地快進,來到八月二十日的晚上。
伴隨咖啡店門口響起一陣悅耳的鈴聲,黑卷發的高中生背著貓咪走進飄著熟悉飲品之香氣的空間的同時,便是瞧見佐倉老板臉上那無奈的表情,以及坐在他對麵的有著《一日江戶人》腦袋的客人。
雨宮蓮和摩納同時挑起一邊的眉毛。
或者說,他們眼前出現的應該不是腦袋的地方長著一本旅遊類書籍的人,而是一個用旅遊類書籍擋住臉的人。
“好啦,雙葉,快把書拿下來。那是蓮回來了。”
蓮?
其實聽到平日不苟言笑的店主叫著自己的名字時,雨宮還挺詫異的。
但一看到被稱為雙葉,也就是佐倉雙葉的少女胳膊邊那已經見底的杯子,他倒也了然些了。
“我先上樓休息咯?” 秀儘轉學生識趣地問,“畢竟你們應該是在聊天。”
“啊,這個嘛……”
“不準走!”
結果,這一所謂欲擒故縱倒也蠻成功。
當聽見住在二樓的怪盜率先打退堂鼓後,那坐在椅子上拿書本遮臉的少女黑客唰的一下便卸下防備,露出臉上有些焦急的表情來。
於是雨宮頂著來自佐倉店主詭異的眼神,乖乖在對方養女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在這樣的情況下,怪盜也不好詢問已經沉睡十多天的悔改對象的情況。
所以話題的決定權交予了佐倉父女兩。
“我、我今天啊,是為了跟惣治郎確定明天的行程而、而來的。”
沒想到得到它的是佐倉雙葉。
“明天?” 雨宮不解。
而佐倉惣治郎順勢解釋:“明天是她母親的忌日。”
“對對對,對,媽媽的忌日。” 少女黑客說著,還是忍不住以單手捏杯柄的動作緩解緊張。
“每年的這時候,我們、我們本來都要一起去神田的。但因為,我的一些緣由,最多在盧布朗裡悼念一下……雖、雖然我也沒來過就對了。”她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小聲。
然後在快速調整呼吸後,她又開始:“總之,總之,謝謝你們。”
“欸?” 這一突然的內容讓包括縮在背包裡的摩納在內的兩位怪盜不由得疑惑。
於是佐倉雙葉突然又用《一日江戶人》擋著臉。
但這次看不見她的臉的是佐倉惣治郎。
“雙葉?”
“我跟惣治郎說我好起來的原因是結交了你們這些朋友於是被感化的所以快點配合一下啊怪盜——”
雨宮:“不用謝。”
“好的。” 於是書本再次被放下。
雨宮:“那我順便通知你一下,大家決定要在暑假結束前多帶你玩會。”
雙葉:“玩什麼?”
雨宮:“什麼都玩。這還得看來找你的人的偏好,比如龍司的話肯定會去遊戲廳和健身房,祐介則是美術館或公園,杏就商業街還有小吃店之類的地方。”
雨宮:“然後,在持續大概一周後,咱們就去海濱公園。”
雙葉:“……”
惣治郎:“你上高中暑假安排第一次這麼豐富哦,雙葉。”
雙葉:“……”
雙葉:“那不管哪一天,我都要日裡陪著。”
雨宮:“啊?”
在從麵前這個明顯身為社交恐懼症患者的少女口中聽到熟悉的姓氏時,怪盜的表情莫名顯得詫異。
然後不顧佐倉店主那聲“這日裡是男還是女?”的詢問,年輕黑客繼續說著:“原因你就彆多問,對他不好。”
“不、不過嘛——” 她的聲音突然拉長,“你可不要擔心我這是要獨占他哦。”
“倒也不會。”
“哼哼,傲嬌。”
在佐倉店主又是一聲問向養女的“你跟日裡關係很好嗎?”和問向租客的“日裡不會是你那些朋友之一吧?”詢問下,佐倉雙葉看似無奈地歎歎氣。
“哈、哈利呀哈利,你這樣釣著人家可是會出事的呢——按照我多年閱覽無數相似故事的經驗來看。”
她笑得曖昧地說著,忍不住抬了抬眼鏡:“要是哪天小狗因為缺乏骨頭導致過於饑餓,然後化身擁有深淵巨口的野獸嗷嗚一下吞掉你,就真的來不及了哦。”
而同樣戴著眼鏡的黑卷發少年眼睛裡儘是看不清的情緒。
“沒關係。” 他平靜地反駁,“反正前不久剛喂過一次。”
這導致佐倉雙葉無趣地撇嘴。
而佐倉惣治郎終於乖乖在內心疑惑:「哈利是在叫蓮?小狗難道是日裡?」
不過畢竟也是人生走了三十多年的老油條,他即使明白裡麵肯定有大問題,比如這日裡肯定是男的而雨宮也是男的。但他也不會對此做過多評價。
於是盧布朗的店主歎了一口氣:“雙葉啊,其實男人,花心一點倒也——”
“不行!”
結果這看似舒緩氣氛並且加強自己存在感的插入話語引起了養女強烈的反應。
“我最討厭那種多重戀愛犯,也就是有愛情饑渴病的人了!”
“等等什麼是多重戀愛犯——”
“必須給我純愛!”
“好、好吧……”
“而且……”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原本情緒還很激烈的佐倉雙葉突然降低了聲調。
“我其實在這些天做了好多好多的夢。”
她又一下開口:“在那些夢裡麵,有很多都是媽媽還沒離開,並且我順利升入原高中的二年級,惣治郎也一直陪在我們身邊的內容。”
“而且,雖然那時候我並不認識哈利和其他人,可是每當我與你們擦肩而過,我就懂得了——啊,那個是——這種奇妙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當然,其實也有不好的內容,比如我會按照預想那樣,在失去媽媽後茫然地原地踏步,然後拉著惣治郎墮入黑暗……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能見到你們、雖有時不是全部人,可也有一兩個!並且,我每個人都認識!”
“但……” 說到這的時候,盧布朗裡安安靜靜的,連電視的聲音似乎都變得不那麼明顯。
佐倉雙葉垂下眼簾:“我沒見過日裡。一次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