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裡說書人激昂四射地訴說著帝君南征北戰的傳奇故事,聽客們不知道的是傳說中的帝君就坐在堂下,桌子上一條爬蟲拱來拱去。
她比說故事的人還激動,時不時嗬嗬兩聲,權當捧場。
聽書的人注意到她的動靜,溫和的目光投射下去,掌心覆蓋了上去。
“難得你也喜歡聽書,故事中蘊含的故事遠不止這些,我聽聞人類的稚子臨睡前都會聽些睡前故事。聽完就睡個好覺吧。”鐘離再次溫聲勸阻。
“鐘離,你怎麼在這裡。”一道略顯呆萌的聲音響起。
“難道這就是你的女兒,早聽香菱說了,你新得了個女兒,可惜萬民堂太忙,沒來得及給你親自送上賀禮。”旁邊一藍發少年驚訝道。
“沒想到陪行秋外出取書還有這等收獲,實在不枉此行。”重雲靦腆道。
“你路過巷子的時候還說天氣陰煞,此路必遇妖魔。”行秋煞有介事地回道。
“沒,沒有的事,那是我判斷失誤,不是那個意思。”重雲被好友挖了坑,連連擺手解釋。他本就不善言談,此刻急的麵紅耳赤。
“無妨,如你們所見,這孩子由我撫養。”
“看你愁眉苦臉,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因為這小家夥。”行秋大膽猜測。
“沒錯,她連續多日夜間不睡覺,這樣長久的熬夜有害她的身體,不知博學多識的飛雲商會二少爺可有應對之法。”
“博學多識算不上,在下隻是略懂些皮毛罷了,我聽說武林人士有一種催眠大法,見過此招式的人都昏昏欲睡。”
“什麼法子,我怎麼從沒聽說過。”重雲麵露疑色。
“既是武林秘籍失傳的法子,你沒聽過也正常。”行秋一臉神秘地靠近原。
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此時的行秋像來自地底妖邪一般,嘴角掛著躍躍欲試的微笑,使她產生有今天沒明天的錯覺。
“隻需要用這個在她麵前催眠,很快就會入睡。”行秋從袖口拿出一串珠串,隨著他的手腕微動,珠串有規律地晃動起來。
於是一行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隱隱含著期待的目光。
怎麼想都不可能睡得著的吧,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刻鐘過去,兩刻鐘時間過去。
原依舊睜著水靈靈的大眼與他們麵麵相覷。
隻有堅信催眠大法的行秋還在支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過是勉強罷了。
“額哈哈,有沒有可能她不是武林中人,所以對這個催眠方麵不起效呢。”行秋打了個哈哈。
“實在不行,就直接打暈過去吧。”重雲摸著下巴苦思冥想,靈光乍現,想出了個自認為絕佳的好主意。
重雲啊重雲,你36的嘴怎麼說出那麼無情的話,一開始是我錯看你了,以前天真呆萌的重雲哪裡去了。
原恨恨地想。
這個法子被帝君毫不猶豫地駁回了。
眼見兩人越說越離譜,鐘離揮彆二人,抱起她趕往望舒客棧吃飯。
他的步子很穩,不疾不徐地前往目的地,讓原即使坐在他的臂彎上也不覺得顛簸。
一抹紅意緩緩出現在地平線下方,遠方的精致落入眼簾,濃墨重彩的紅像是墨瓶打翻了一般,精致的樓閣掩藏在參天古木之間,令人驚豔的建築,驚歎它的巧奪天工。
望舒客棧地處璃月平原地帶,靠近蒙德,原想起從蒙德探索時的場景,也是一仰頭之間就被這古典華麗的建築吸引住眼球。
望舒客棧分為上下兩層,地麵一層露天而起,來來往往的商戶俠士不拘一格,也不在乎落座的是竹子還是木頭,板硬還是柔軟。
乘坐簡易木梯可直上二樓,位於大風車的頂端,含著山體搭建的最高處,依托著一顆樹冠搭建出一處平台,從高台遠眺,荻花洲風景儘收眼底。
望舒客棧老板耳朵極尖,聽見腳步聲對賬的手就停了下來,笑眯眯道,“這位貴客,打尖還是住店。”
“麻煩給我準備一份黃金蟹,一份蜜汁蘿卜煎肉,一份杏仁豆腐,以及溫熱的牛乳,牛乳一定要當日新鮮的,且不可直接拿生的。”鐘離的聲音略帶疲憊,但是很好聽,有種為自己搓磨的錯覺。
“貴客您對您的女兒真上心,飲食都如此細致入微的照顧到了。”老板道。
老板領著他們來到一間雅座,室內裝潢古色古香,熏香聞起來清雅脫俗,像是鬆木。讓人不經意間就放鬆了心弦。
鐘離剛滿上一杯熱茶,就聽簇簇兩道破空聲,一道翠綠的光影落在桌案前。
熟悉的花臂紋身以及鬼麵,如果原能說話,此刻一定大聲喊出他的名字,上天入地能插秧,一米八五魈上仙。
魈隱去臉上的夜叉麵具,露出姣好清冷的容顏,額間一點紅,趁的他妖冶清麗,他生的極為俊俏,氣質出塵地像一柄鋒利的劍。
他穿的緊身白衣依稀可見光滑的肌膚,雙肩衣袖呈現不對稱的狀態,一麵是充斥著陽剛之力的花臂,一麵儘顯陰柔之美。兩種不同元素的碰撞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極致,這種複雜性就像魈本人。
在看清帝君身上玩攀爬遊戲的人時腳步一頓,嘴巴抿的緊緊的,仿佛千言萬語都化作了沉默。
“我來遲了。”
“你來的正好,這孩子委實難哄了些。”鐘離剛說完就被一記軟綿綿拳法打在下巴。
其實並不痛,隻是話還沒說完。
鐘離看向鬨騰的小崽。
原拍拍小短手,“啊啊啊。”
他,交給我,陪我玩,懂?
鐘離自然聽不懂她的語言,“你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