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利亞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要修理我啊。”
原奇怪不已,“你想到什麼了?”
達達利亞擺手裝傻,“沒什麼沒什麼。”
當溫迪睜眼的時候,他的酒也醒了,頭頂懸著刺眼的燭火。
空氣裡一股難聞的黴味,塵土飛揚,牆角裡破損的陶罐,無一不透露著所處環境的惡劣。
這個空間裡堆著一些乾草,牆角裡扔著一截破爛繩子,看樣子像農民的雜物室。
他想發出聲音,卻隻能發出短暫的嗯嗯聲,嘴巴被一塊破布堵住了,手腳也被綁在椅子上。
他以風神的名義發誓,他一沒偷二沒搶,三沒結冤家,到底是哪個歹徒看他不順眼,要這麼折磨他。
木屋年久失修發出嘎吱的聲響,那破門還漏風,依稀看得見窗外青綠的景色,似乎是在野外。
一個成年男子走進來,他的身形很高,屋子有點容不下他,他需要低下頭勉強進來。
他的頭上套著一個麻布袋,隻留兩個窟窿。
溫迪無法從外表判斷他的來路,隻知道他有一雙湛藍的眼睛,裸露出來的皮膚很白。
男子的聲音壓的很低,“我需要你幫一個忙,幫完就放你走,不害你性命,如果你不願意,那麼後果你是知道的。你能懂我的意思嗎,懂了就說句話。”
男子手橫在脖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嗚嗚。”溫迪左右掙紮,內心不停呐喊,倒是拿下布匹,他說不了話。
“我聽說你有一個什麼教令院學子證,把它交給我,然後在這份文書上簽個字,看清楚了嗎?”
男人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紙張,他收回的速度太快,刻意隱瞞上麵的內容,溫迪什麼都沒看清。
他火急火燎地下了最後通牒,“這樣吧,我給你一晚上考慮時間,你自己主動拿出來也少受點罪。”
留下一臉懵的溫迪。
所以還是沒把他的嘴巴解放。
這都什麼人呐,完全不給他開口求饒,啊不,說話的機會,隻要他多停留一會,就會發現溫迪在不停的點頭。
男子轉身離開的那麼堅決,不知道的還以為去趕下一單呢。
室外,達達利亞捂著狂跳的心臟,努力平複心情。
原從椅子上蹦下來,飛奔到他麵前,“這麼快就審好了,怎麼樣?”
達達利亞拇指捏食指,比了個OK的手勢。
“第一次審熟人,還是異國的風神,有點緊張還有點不安。”
“可是你同事女士都直取神之心,你還擔心這個?”
“好像也是哦。”達達利亞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等等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
原無辜望天。
…
“嘀咕嘀咕。”
清脆的鳥鳴在山野裡回響。
荻花洲叢中掠過一隻鷓鴣,羽翼震動帶起一片蘆葦抖動的嘩啦聲,荻花洲近水,附近的青蛙一到深夜就發出呱呱的叫聲。聒噪吵鬨的很。
儘管眼睛緊閉,感官依舊清晰,他聽見很多混雜交織的聲音。
腦袋好暈,整個人像站在棉花糖上,身體好像要飄飛起來,周圍一切都那麼模糊不清。
醉酒後腸胃裡一股焦灼的熱意,酒水彌漫喉間帶來的乾澀感。
果然喝酒也不是萬能的,暫時的麻痹後煩惱雖然緩解不少,但是酒醒後身體的不適無法緩解。
溫迪已經離開了啊,魈張望了一眼四周,他的酒瓶還翻打在原地,酒水空空如也,隻有凹陷下去的草地是他來過的證明。
月色給附近的水窪掛上一層模糊的色彩。
歡宴過後是無儘的寂寞,舉目天地間,他依舊無歸宿。
魈的手掌觸摸到一塊堅硬的東西,硌的掌心鈍痛,他低下頭一看,是一顆袖扣。
白色的雲母一樣奪目,袖扣摸上去手感滑潤,袖扣來自溫迪的身上,隻有他那貴族般優雅的穿搭才用的上這樣的扣子。
這時他注意到地麵有拖拽的痕跡,他對環境的變動很敏銳,在他們喝酒前還沒有這兩道腳印子。
草叢被拖延的又雜又亂,有一大一小兩個人來過。
魈垂眼看向手中的袖扣,結合目前的情景,猜的出來那位文雅風趣的吟遊詩人出事了。
他扶著昏脹的腦袋起身,有人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了,排除溫迪自己走的可能,濕土上沒留下他的腳印。
他對溫迪的好感說不上什麼有多高,但也印象不壞。
這人雖行事肆意隨性,偶爾使點壞心眼,但是他也細膩溫暖。
在無數個痛苦的被業障侵蝕的夜晚,都是溫迪用笛聲撫慰的,他從不說這是為了他而奏,隻把理由推給天氣好,景色好,再借此提出共飲一杯的想法。
拋開外界的評價,魈認為他是個蠻有同理心的一個善良人,他不希望好心的人因為他出事,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魈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他需要去找找人了。
好在日頭還沒出來,泥水還沒乾涸,泥土總會留下印記,他就順著腳印追蹤。
出了荻花洲,那些泥土就漸漸消失了,有的被石子路磨掉,有的被水衝刷的乾淨。
腳印消失的方向通往璃月郊外。
那邊有幾個愚人眾看管的營地與房屋,他不清楚是不是他們搞的鬼。
魈右手浮空,一個黑綠的麵具憑空出現,隨著他的揮動覆蓋到臉上,整個人就化作一道鋒利的流光。
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哀嚎遍野。
既然找不到,就挨個打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