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玩遊戲並不能感受到氣溫的變化,但如今有幸親駐提瓦特大陸的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各位玩家們,
須彌的一年到頭真的沒什麼大區彆。
一年中的年末年初,也不過相對往常涼爽宜人了一些。
“彆人我不知道,但我長這麼大,隻見過一次雪花。”
提納裡說著,收拾好箭筒,準備出門,
他今天的巡邏任務還沒完成,大巡林官剛剛邁出門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你房間的窗戶好像沒關嚴實,我剛剛看西西裡好像闖進去了。”
他一本正經提醒著我,微微顰起的小眉毛,關切的眼神,
我信以為真,照例匆忙給了他一個離彆擁抱,然後飛速爬上樓梯,
“這隻臭肥鳥,吃我的喝我的,還天天搗亂!”
咬牙切齒,麵目猙獰,語氣更是惡狠狠的,
誰能忍受一隻鳥大爺天天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啊!
可等我進了房間卻沒有見到西西裡的蹤影,
難不成這隻小鳥學聰明了?都知道聽到腳步聲就奪窗而逃了?
巡視四周,鳥崽子搗亂的痕跡沒有發現,卻在床上發現了一個漂亮的小盒子。
多虧提納裡大植物學家日常生活中穿插的趣味知識小課堂,我現在對須彌的樹種也算是頗為了解了。
染成墨汁一樣黑漆漆的輝木外殼上刻著星星形狀的凹槽,還用金色的顏料刷好了星星凹槽。
我拆開太陽光束一樣閃閃發光的緞帶,打開盒子,
一抹溫潤的象牙白入目,朱砂紅紋如藤蔓般纏繞其上。
是我上次放棄的那條裙子。
我抱起柔軟的裙身,快步走到窗邊,探頭,朝已經走到木橋另一端的沙漠大狗高聲呼喊,
“提納裡!”
站在巡林員隊伍中的少年長耳朵微動,循著聲音回首,
真是奇怪,隔著老遠,我還是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了他,
可我喊完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隻是傻笑著,站在窗前,風吹過樹屋前,碎發拂到了臉頰上,癢癢的,我順手把它彆到耳邊,
橋那頭的提納裡朝我揮揮手,大聲回了句。
“彆忘了晚上的行程!”
聞言,我撐在窗沿興奮衝他揮揮手道彆,
“嗯!”
沙漠大狗背著弓箭,轉身和巡林員們拐過了路口。
少年同隊的巡林員打趣他,
“怎麼出去巡邏和要遠航一樣。”
但大尾巴巡林官隻是笑著看了他一眼,甩尾巴走在了隊伍前列,
做到這,他的高傲已經淋漓儘致了。
正坐在烏姆婆婆家前的平台上給小孩子們縫製玩偶的柯萊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望著還處於興奮狀態的我,
“佐伊姐姐,注意安全,小心彆摔出來了。”
她緊張地注視著我,梅子紅中帶紫的圓眼亮亮的,看得我心生憐愛,
“不要慌,柯萊,我可是被全須彌最厲害的飛行冠軍教導出來的下一任風之翼大賽大熱門選手!”
不,須彌人根本就不會舉辦這種聽起來就不靠譜的比賽。
柯萊暗暗在心底反駁。
我胡言亂語著,蹦蹦跳跳地抱著裙子轉圈圈,然後“啪”的的一聲,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誰收到男友送來的超級合心意的禮物不會高興啊?
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卷餅一樣翻起來,我興致衝衝在鏡子前試起了這條長裙。
柔軟的布料服帖地親昵在肌膚上,我這才注意到這裙子的尺寸完美貼合。
等等,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尺碼的?
我仔細回想,可能是艾拉姆小姐那還裡留著我的尺碼測量記錄吧?
之前去她那,我可是特意求著這位人美心善手藝高超的小姐幫我留著那條裙子呢。
但我實在搞不明白,提納裡這家夥是什麼時候溜到奧摩斯港的?
我倆交往的這幾個月,他一直都挺忙的啊。
甩甩腦袋,無所謂,這些暫且擱置一旁,眼下最重要的,是今晚的須彌城大巴紮一夜遊!
距離提納裡上次休假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這隻精力充沛的小狐狸終於決定給自己放放假了。
“還是要勞逸結合嘛。”
在我匪夷所思的目光下他伸了個懶腰,說如是。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勞逸結合,這分明就是007社畜的工作量!
按照大巡林官的說法,雨林裡死域的擴張,最近得以遏製。森林惡化的趨勢也減緩了不少。
在得到大巡林官對雨林生態戰階段性勝利的肯定回答後,一時間化城郭裡巡林員喜奔相告,
好耶!接下來可以輕鬆一些了!
正逢新歲迎春,此時的須彌溫暖愜意,是出遊的好時節。
提納裡打聽到消息,今晚大巴紮祖拜爾劇場將會舉行公演《花之騎士傳奇》,主演還是妮露!
這誰會不期待呢?
而且說起來,這應該算是我倆的第一次約會!!
對此,本人基於多方探討(指找娜絲琳和柯萊嘰嘰喳喳搞女生茶話會),以及誠懇聽證獲取實踐經驗(指找烏姆婆婆學習怎麼編織發髻),悉心準備了此次出行。
“和、和戀人約會需要注意什麼…姐姐為什麼覺得我會有這方麵的經驗啊?”
柯萊一緊張,臉頰就變紅了,結結巴巴的解釋,
身後娜絲琳正忙著解開我自己剛剛聽婆婆指導步驟依葫蘆畫瓢弄出來的編發,她忍不住吐槽,
“佐伊,你也挺厲害的,太難拆了。”
我假裝聽不見她對我編發學習激情的潑涼水之詞,扭頭看著柯萊,
“那,不是戀人,換成憧憬的人也可以?”
這孩子望著我,有些失神,囁嚅著,
“憧憬的人…”
她當然有了。
那個人有著黑暗中的燭火一般明亮動人的紅瑪瑙之眼,勇敢如風,栗色的長發上戴著帥氣的護目鏡,即使是麵對自己這樣犯下錯誤的人,也願意毫無芥蒂地伸出援手……
看著這孩子陷入沉思,我和娜絲琳微妙地對視一眼——
有情況。
大概是發現身邊兩人很久沒有動靜,終於意識到周遭的安靜了,少女猛然從回憶中抽離出,
然後對上了兩張戲謔的麵孔。
“不知道柯萊想到誰了呀?”
娜絲琳配合地接到,
“能被化城郭這麼努力又上進的見習巡林員視作偶像的,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少女意識到我們語氣中的局促,磕磕巴巴開口,
“你們不要戲弄我了…”
點到為止,點到為止。這小可憐可不禁逗,要是讓她害羞生氣了,接下來好幾天都會故意采來酸澀的樹莓給你,還要看著你親口吃下去才肯罷休。
打住,彆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歡歡喜喜的和朋友們鬨騰了許久,我繼續爬回小樹屋碼文,
就算是天塌下來,就算是瘋狗大賢者阿紮爾跑我家門口大吼大叫,隻要鐘安玥女士催稿信送到了門口,我就會伏在案前,重新投入文字的海洋,辛勤耕耘。
蛤蛤,恰飯的事還不努力,怕是嫌命長。
可寫寫停停,總覺得差點意思。
是什麼呢?
廢紙簍裡堆積著令我不滿的敗筆,我終於意識到,我這是遇到瓶頸了。
其實對此我早就隱隱有所感知。
近來總是如此,總覺得有些疲倦,
不是說累得不想動筆,或者說不想接耗神的知論派探討會邀請。
我依然會認真完成這些事務,但每當結束後,望著滿桌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稿紙,望著咖啡館裡學者們結束討論後見底的咖啡杯,我就會生出疑惑——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呢?
繼而疑問會生出新的疑問,
如果不在這裡,我會在何地?又正為何事奔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