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拂身 我勢必要你如天上雲化地上泥……(2 / 2)

王力在一旁嚇得說不出花,嘴唇哆嗦,顫顫巍巍,才說出:“彆彆殺我,我可以拜…拜你為尊,我還有好多事要做,我不能死。”

顧不渝不屑地俾倪著他,原書中有情有義一心幫助男主的男配,也會這麼見風使舵,背棄自己的原則選擇苟活,這個世界果然爛透了。

顧不渝瞬間覺得無聊起來,自己竟然還會對正道的懷有期待,正道人士不過都是一群道貌岸然,帶著虛偽麵具的人,為了利益他們也會像魔族一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互相舉著道義宗門開戰,將降妖除魔衛道說的那麼好聽,不過是為了魔族的血筋骨肉皮,化作進階升級的墊腳石,更好的材料。

在這個世界上,強者定義規則,弱者隻配依附規矩。

深潭裡的蛟龍常年安靜,蟄伏至此,不也被貪婪的人尋上門了,正邪不過是個笑話。真是可笑她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們像書裡寫得那麼光鮮亮麗嗎?

顧不渝永遠都無法理解正道的,就像正道永遠憎惡魔族。

顧不渝知道自己狹隘,她就是像正道說得那樣狹隘自私,麵目可憎,她也是爛人,瘋起來誰都殺。

“當我的手下?你還不夠格。”顧不渝凝視著他,微微瞥眼,舉手投足間,王力被墨色的火焰焚燒殆儘,來不及慘叫。

顧不渝眯著眼看向空中,雲朵雪白一片,悠悠然的飄蕩在蔚然的晴空。

楚歌我勢必要你後悔,如天上雲化地上泥,難在清高。

想到著,顧不渝身上的魔力四方炸開,幽如深淵的長青深潭激起千層浪,巨蛟嚇得瑟瑟發抖,顧不渝看向蛟龍,拍拍它的腦袋,嚇得蛟龍直閉眼。

她淡淡道:“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我也懶得動手殺你,發發好心告訴你,你的養老地不能待下去了,先不說那麼多人想要你身上掉下來的金子,我今天在你的地盤殺了他們的弟子,你難辭其咎。”

年過半千的蛟龍乖乖點頭,含淚看著自己找了大半輩子又住了上百年的養老潭,心裡生出n分不舍。

此處鳥語花香蝶舞,春暖花開晴好,天涯海角難覓。

蛟龍暗暗懊悔,早知道當年就不該心軟讓人類尋到了這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讓他們走,這下好了捅了大簍子,還攤上這種事,有家不能回了。

蛟龍騰起自己龐大的身軀,俯首表示感謝和惶恐,尚未平靜地潭麵濺起無數朵水花,但一滴水都沒有濺在顧不渝的身上。

顧不渝擺擺手,沒有說什麼,暗自思量,楚歌這次你要怎麼做呢?想著,她的嘴角分明有了清晰的弧度,下一秒顧不渝的身影就消失在天際,此刻空中早已不留下一邊雲彩。

“呼呼。”陰暗冗長不見出口的隧道裡,何秀心一口氣爬到出口,身上的雲清服濕漉漉的,她也沒敢用靈力烘乾,隻想著逃離逃離逃離,洞壁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水痕,她不住地喘息著,聲音很低很抑製,她根本不敢用力呼吸,當她再次呼出一口氣的時候,一道璀璨的金光降臨眼前,終於她到了出口。

何秀心將草叢扒拉成兩半,再見天光,她從未如此慶幸過,傳聞見過魔尊的修道者大多都死掉了,僥幸活下來的也是慘不忍睹,而她卻能全身而退,屈辱和僥幸湧現在她的心頭,清越仙尊會怎麼看她呢?

她又成了苟活者,像幾十年前的孩童一樣,遇到事情就隻會跑和躲。

當初獸潮下,家裡人將她藏於壇中,那是她最後一眼見自己的母親,那是一雙含淚通紅的眼睛,母親帶著細細的哭腔對她說:“彆出聲,娘在外麵守著你。”壇子一蓋,世界黑了,她捂著自己的嘴角不敢哭出聲,娘真的還在嗎?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蓋子再次被打開的時候,是娘親!她驚喜地抬頭,可迎接她的是一隻可怖的蛇獸,黃色的鱗片折射著晚間的餘暉,它朝她吐著細長的信子,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何秀心不敢看它,緊閉雙眼,但是額角的清晰粘膩的觸感告訴她,那隻蛇在舔她。

就在何秀心以為死定了的時候,濕冷的觸感消失了,她抬頭一看,一道淩厲的劍光早已將惡蛇劈成兩半,那個人就這樣站在堂前,屋頂的晚霞親吻著那個女人破敗的沾滿血汙的白衣上。那個人發絲淩亂,下一秒將何秀心擁入懷中,忙著給她解毒,一邊傳送靈力療傷,一邊不熟練地哄她不要怕。

可就是在那個女人溫暖的懷裡,她往下看到了母親趴在冰冷的地上,褐色粗布衣服滿是深重的血跡,娘那兩隻粗糙的手,還是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娘連死之前都是沒有聲音的,都怪我。

母親明明可以拋下她逃走的。

年幼的孩子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哭得泣不成聲,從白衣女子的懷裡掙紮著,哭鬨著:“讓我下去,讓我下去。”脫離了那個溫暖的懷抱,她小跑著,伏在母親的身上,嚎出了聲。

“娘!”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女人是雲清門的人,叫姓楚,字清越,鮮有人知其名。有人對楚清越提議可以收養這個孩子,可那個女人隻是眼眸垂了垂,輕聲道:“她不適合跟我。”

這麼多年,何秀心都在努力修煉,一是為娘報仇,二是想得到楚清越的認可,讓她知道自己有優秀,可是長大成人,她漸漸和自己和解,仙尊不是看不上她,隻是擔心自己和她待久了會觸景生情。

可是當清越仙尊在趙石明死皮賴臉的跪求下,不情不願收下趙石明的時候,何秀心那張犟脾氣的臉直接氣到變形了。

憑什麼?就憑他比我不要臉嗎?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何秀心來不及拍落身上的泥土,隻是簡單的地烘乾了濕答答的衣服,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雲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