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春節,按照古人的習俗是去寺廟燒香拜佛,謝家每年也都這樣。
謝宣宸開車沿著盤山公路向下開到另一坐山裡,山間有一座寺廟,春節時人格外多,廟堂外的嫋嫋煙霧飄散到半空中散開。
沈南遲並不喜歡拜佛,小的時候總覺得這是封建迷信,現在卻覺得隻是一種貪念的寄托,說是貪念也不準確,應該是“希望”。
接過謝宣宸遞過來的三支香,沈南遲緩步走到香爐前,不少人在那邊點香,想擠都擠不進去。
等人稍微少了一些,沈南遲才伸出手點燃了香。
沉香燃燒時的煙味還有些好聞,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青色的煙霧縹縹緲緲。
沈南遲對著四方都拜了三拜,將正在燃燒的沉香扔進廟堂正前方的四四方方的銅爐裡。
銅爐裡有些香是立著的,滾滾熱浪灼燒地人睜不開眼,隻想遠離。
沈南遲往後退一步,差點撞到人,沈南遲回頭說了一聲“對不起”,對方也回了一句“沒事”。
在廟外燒了香還要去大殿內拜一拜,沈南遲進了大殿,身後還有一個跟屁蟲謝逾白。
謝逾白依舊是活潑開朗兼超強迫症的高一學生,跟在沈南遲身後還是不消停,盯著他的頭發皺起了眉。
謝逾白跑過去:“哥,你等一下,你頭發這兒有點亂……”
沈南遲也知道謝逾白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風格,停下來任由他理自己的頭發。
新年第一天,沈南遲想把頭發紮起來,但最後因為頭繩不知道扔哪兒去了沒紮。
沈南遲披著頭發,剛才又在拜佛,頭發亂了也很正常,本來以為謝逾白要理一會兒,沒想到兩三秒之後謝逾白就停下來說了一聲“好了”。
沈南遲有一瞬間無語:好的,我這個身為強迫症患者的弟弟已經完美做到在滿足強迫症患者滿意的情況下還能提高幾十倍的速度了。
在殿內,謝逾白真的和複製黏貼一樣看一眼沈南遲做的動作,然後複製黏貼在自己做一遍,所以明明是同時開始,卻要比他慢半拍。
沈南遲明明不信佛,但是在求願的時候卻很虔誠,在內心默默的說:不求功成名就,希望他也喜歡我。
沈南遲沒有說那個“他”是誰,拜佛不論虔不虔誠,終究隻是求個心安或者有個寄托,僅此而已,所以沈南遲也沒有太認真,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虔誠虔誠到佛祖願意實現自已的願望。
而且,沈南遲作為商人的兒子,也不認為佛祖是普度眾生沒有代價的,他印象中的佛祖,是以一物換一物,但沈南遲還沒有活到為了感情舍棄其他的東西的程度。
廟裡煙味有些嗆人,謝逾白一直皺著眉,對他這個強迫症來說,這個煙味確實不怎麼好聞。
沈南遲從小到大來了二十幾次,對廟裡的殿堂出入口已經非常熟悉了,帶著滿臉不在乎的謝逾白遊走於各個大殿之間。
謝逾白的眼神從一開始的不屑到後來看著沈南遲的震驚,不可置信。
謝宣宸和沈念安從進廟以後就沒影了,不用猜也是在主殿拜一拜,然後去掛許願牌了。
沈南遲早就已經習慣了,謝逾白對這個沒什麼印象,跟在沈南遲後麵問謝先生和沈女士去哪裡了。
沈南遲實話實說,謝逾白表示無語。
從寺廟出口出來,往前走一段就看到了謝宣宸的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保時捷,然後是一身黑裝逼靠在車門前的謝宣宸。
謝逾白邊走邊吼:“不是我說,謝先生您能彆老裝逼耍帥嗎?四十多歲了還跟個二十幾歲新青年一樣。”
謝宣宸一聽來氣了:“哎,你什麼意思?什麼我四十歲老男人?我老嗎?就算我老我不帥嗎?耍帥也要帥才行啊。”
謝逾白張嘴就要回懟,還沒開口就先被謝宣宸搶了:“還有,要說耍帥誰比得過你啊,你還會街舞呢,多帥啊。”
沈南遲轉頭翻了個白眼:誰見過一個十幾歲未成年小屁孩兒跟一個四十歲老男人父子倆吵架吵成這樣啊,我們這個家是怎麼做到他倆這麼吵還能堅持到現在的?
爺爺奶奶還在廟裡,老年人心更誠,拜佛的時間也會稍微久一些,沈南遲又懶得聽這倆吵,拉開車門做到了最後一排。
沈南遲坐在後排就忽然不知道該乾什麼了,手機不是很想玩,不想刷視頻不想看微信,怕看見哪怕一個字或者一個頭像,都容易思維亂飄。
沈南遲默默感歎:什麼叫做我沒有戀愛腦,這分明是還沒長出來,早不長晚不長,現在怎麼長出來了?
很過分啊!
沈南遲有的時候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已經長的很好看了,圈裡也不是沒有帥的,可是偏偏看見陸謹言的第一眼,就感覺他和彆人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哪兒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