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夕惕手腳麻利地倒了一杯水給她,大夫笑了笑沒有喝,轉頭看向端木沁:“少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端木沁跟著大夫走了出去,張夕惕總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雖然吧,自己不知道之前這個原主經曆過什麼,在他們眼裡算是完全丟失了記憶,但是這大夫剛才問的幾個問題顯然是把自己當成傻子了,多少還是覺得有被冒犯到。
張夕惕趴在門口使勁偷聽外麵她們的對話,還沒聽到什麼就見端木沁轉身往門邊走,他趕緊快速跑回了剛才的位置坐了下來,假裝沒有偷聽。
端木沁推門走進來,看到他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彆害怕,昨日之事不會再發生了。關於你的記憶,大夫說,或許過段時日,你就能把以前的事都想起來了。”
張夕惕嗯了一聲,沉默了陣子又問道:“你……得罪了很多人嗎?”
端木沁輕輕一笑:“也沒多少,大約是我這兩年冒頭太快,招了小人的嫉恨。夕惕,關於我們之間,你真的半點都不記得了?”
張夕惕開始慌了。或許這具身體的原主已經被紮在脖頸上的那根針紮死了,所以他才會進入這具身體,但假如說端木沁和原主原本是恩愛小情侶,現在身體裡換了個魂鳩占鵲巢,她肯定接受不了。
張夕惕隻好搖了搖頭裝失憶:“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端木沁又歎了口氣,慢慢說道:“我與你幼時便定下了婚約,但自打你家中出了變故,我們就再沒見過麵,算算也有十來年了。你姨母見我開始出人頭地,便不停催促我們完婚,怕我會悔婚。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們已經完婚了,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張夕惕聽出來了她話語裡的不情不願,想必自己的入贅對她而言,也隻是為了完成當年父輩定的娃娃親,她不得不答應。古人嘛,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將軍也逃不掉。
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入贅名門貴女,好像很多男頻小說都是這麼開頭的來著?
張夕惕小聲問道:“所以你和失憶前的我,其實也不熟?”
“你我許久未見了,我們隻是幼時一起玩耍過,所以……”
張夕惕心裡竊喜,看來不會輕易被發現是個冒牌貨了。這可是古代,萬一被發現了魂穿的事情,還不得把他當妖怪抓起來燒死?
端木沁又問道:“你剛才說,你家裡有個妹妹?你指的是誰呢?”
張夕惕愣住,小心翼翼道:“張櫛雨。我有個小我四歲的妹妹叫張櫛雨,難道不是嗎?”
端木沁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又道:“你確定?”
張夕惕開始不確定了,但他還是說道:“我和我妹妹的名字取自櫛風沐雨朝乾夕惕,是父母希望我們能自強謹慎,千萬不要走錯人生路的意思。”
端木沁走到他身邊,指尖蘸水在桌上寫下了櫛風沐雨朝乾夕惕八個字,耐心地說道:“你有一個大你四歲的姐姐,張沐雨。你的姐姐叫張沐雨,取自這八字的三四,你叫張夕惕,取自這八字的七八。姐姐在前,弟弟在後,這才說得通。取這名字,想來是你們的雙親希望你們勿入歧途,勿走歪路。”
張夕惕皺眉看向她:“你……也沒人規定取名必須得按照順序取吧?”
端木沁笑了笑:“行,等以後你有了孩子,取名你想怎麼取就怎麼取。”
張夕惕瞟了她一眼,心想著她不愧是女將軍,說到將來生孩子都麵不改色心不跳,一點都不害羞,就仿佛自己的孩子不是得她來生一樣。
“賢妹,夕惕,昨夜過得可還好?”
張夕惕看向外麵說話的人,隻見一個和張櫛雨長得確實頗為相似的女子走了過來,這個年長穩重版的“妹妹”大概就是那個張沐雨?
端木沁起身道:“長姐如母,原本今日我該帶著夕惕過去給你敬杯茶,你怎麼自己過來了?我這茶還沒備好呢。”
“昨日發生了那種事,你身上又有傷,我還是自己過來吧。”她說著走到桌邊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現在這茶就算喝過了。”
張夕惕一愣,看向端木沁:“你受傷了?昨日我是不是弄疼你傷口了?”
張沐雨笑笑:“不是說失憶了嗎?失憶了也不忘心疼你沁姐姐?果然嫁出的男兒潑出的水,看來這弟弟是真的白養了。”
端木沁對張沐雨道:“行了,你跟我來一下書房,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遵命,少將軍。”
端木沁笑了笑,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向外走去。
等她們走後,張夕惕鬆了一口氣,總算就這麼蒙混過關了。
不過,接下來真的就這麼留在這兒嗎?
假如自己這魂就留在這裡不回去了,爸媽肯定會擔心的。還有妹妹,她快要高考了,要是自己不回去,肯定會影響發揮的。
還有……
他在光輝集團看到,他有預感背後一定是個極其恐怖的真相,或許跟爸爸提過的最近多了不少兒童失蹤案有關。他要是回去了,就能向警方提供有用的線索,或許就可以少幾個受害者……
必須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