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晨風拂過林梢,沙沙作響。 ……(1 / 2)

滯後 八十九分之一 3922 字 8個月前

晨風拂過林梢,沙沙作響。

七點,汴城中學就湧入大批學生,清一色的黑白校服,都是高三學子。幾抹紅色的身影混在其中,略顯突兀。

十月末,汴城的天氣容易忽冷忽熱,昨天還穿著短袖,今天就得披上外套。林致言戴著白色的耳機,跟在人群後。

林致言自顧自往前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慢慢逼近,下一秒肩膀就被一隻手勾住,左側的耳塞也被勾下。

“早啊,同桌。”謝鳴音色清亮,帶著笑意,語氣卻不著調。

“早。”林致言任由他勾著,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兩人穿著同樣的校服,風格卻大相徑庭。林致言該扣的扣,該拉的拉,嚴格遵守汴中穿著的規章製度,堪稱三好學生典範。反觀謝鳴,外套敞開,短袖校服扣子隻扣最底下的一顆,衣領翻一半不翻一半,不修邊幅。

看起來很邋遢。

前提是不看那張臉。

謝鳴黑發黑瞳,瞳孔像一灘化不開的濃墨,五官淩厲,眼角上挑,是一副極具攻擊性的長相。優越的外貌、吊兒郎當的衣著將他的氣質顯出幾分不羈與張揚。

“在聽什麼?”男生骨節分明的手將林致言一側的耳塞勾走戴上,下一瞬那張俊臉的表情有些破裂。

耳機裡柔和的女聲不快不慢地吐著他最不想聽到的語言——英語。

他感覺耳朵受到了汙染。

謝鳴立馬將耳機摘下,慢一秒都是對自己耳朵的不尊重。

“這玩意兒你不會都用來聽英語吧?”謝鳴想了想,覺得以林致言的性格不是沒有可能,又將他衣兜的MP3勾出來,按到音樂庫,發現除了第一首是歌曲以外,其他都是英語。

八冊高中課本的單詞和課文朗讀一冊不落。

林致言:“訓練聽力。”

他將MP3拿回來,往前走了幾步,不知道想到什麼之後又折回,將兩隻耳塞統統塞進謝鳴耳朵:“但是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提升你那沒及格的英語。

謝鳴從他眼底的笑意中看出幾分嘲諷,氣笑了。

耳不聽心為淨,一氣之下將英語聽力切掉,哼起耳機裡的歌。

“喲,鳴哥,今兒來得挺早啊。”一道欠欠的聲音響起。

男生瞅著林致言遠走的背影,咂摸道:“你這是又被林神嫌棄了?”

“話多。”謝鳴冷冷瞥了他一眼,作勢要往他腦袋敲。

“我錯了。”男生閃到一邊認錯,在唇邊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這邊林致言一踏進教室,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那眼神像在沙漠裡走了幾天終於見到水一樣。

他無比熟練地把書包拉開,將裡麵的試卷練習冊一股腦倒出來,退開一步,緊接著桌麵被一掃而空。

“感謝林神!”

謝鳴來遲一步,隻能跟空蕩的桌麵大眼瞪小眼。

他繞到前桌旁邊,看見他正抄著英語試卷,伸手搭在他的肩膀拍了拍,微笑道:“林子。”

江林虎軀一震。

謝鳴:“我們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先讓我抄。

說時遲那時快,他整個人往桌上一撲,用身體死死壓住試卷:“作業麵前無兄弟!”

見人不妥協,謝鳴曲指往他腦門敲了他一記:“抄完給我。”

汴中對手機管理嚴格,其他電子產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學生不敢拿手機冒險,就人手一台MP3,大部分都是用來聽歌和看小說。

回到座位的謝鳴靠在椅背繼續撥弄著林致言那台MP3,長腿大剌剌往前伸。閒著無聊,將裡麵的圖庫、錄音、電子書挨個點了個遍。

意料之中,乾乾淨淨。

很符合某人的性格。

“今晚我拿回去給你下點歌?”他衝旁邊的人說。

林致言頭也沒抬:“不用。”

謝鳴長腿往回收,翹起的椅子重新落回地麵,轉頭盯著他同桌的側臉,右耳垂中間的一顆小痣格外吸睛。

他笑了笑,忍不住調侃:“我們林神真是清心寡欲啊。”

“7點55了。”林致言似是沒聽出他語氣中的揶揄,幽幽地道。

8點收作業。

“靠。”謝鳴斂容,踢了踢江林的椅子,“抄完沒,老牛拉破車都比你快。”

“彆催彆催,最後一個單詞。”江林匆匆收尾,“啪”地甩在他桌麵。

在英語科代表的奪命連環催下,謝鳴上交試卷,隻是那字實在不忍直視,喜提今日第一槽:“這畫的是雞腸嗎?”

江林湊近,繼續補刀:“彆,雞腸都比這工整。”

謝鳴:“這叫狂草。”

江林對著牆壁上掛著的臨摹版狂草《沁園春·長沙》,審視了一番:“草倒是挺草的,狂呢?”

謝鳴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