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狂。
江林:“……”
周五早上一二節是數學課,半節課過去,底下已經趴了大半,但老師仍在上麵激情講題,根本不受影響,黑板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
昨天挨了一棍子,到現在才發作,稍稍一動就隱隱作疼,林致言不得已停下筆,按了按肩膀。
謝鳴注意到他頻繁的動作,視線從黑板移到他的肩膀詢問道:“肩膀怎麼了?”
林致言:“沒,昨天被東西撞了下。”
謝鳴蹙眉:“嚴重嗎,要不要去校醫室看看?”
“不嚴重。”
林致言麵無異色,語氣平淡,瞧著確實沒什麼。不過謝鳴不這麼想,同桌兩年,他深知林致言什麼脾性。
高二那年和彆的班級打籃球賽,對手使陰招,直接將林致言絆倒,膝蓋嚴重擦傷血流不止,最後還能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小傷”。
下課鈴如同一記清醒劑,被數學課折磨得精神萎靡的同學瞬間生龍活虎起來。
“林神,物理練習冊麻煩你先幫我收下,我這肚子有點不舒服。”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捂著肚子過來。
林致言點頭:“行。”
“謝謝啊!”男生說完就衝出門口。
謝鳴正巧打完水回來,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一抬頭就看見一道人影衝過來,立馬側身往旁邊躲。
“臥槽,趕著投胎呢。”
“對不住對不住。”
回到座位,作業剛好收到謝鳴這裡。
林致言:“物理作業。”
謝鳴從桌肚掏出練習冊卻沒給他,伸手想要將他手上的本子抽過來,“我收。”
“我手又沒殘。”林致言躲開他的手,
“歇著吧。”謝鳴將塑料袋擱在他桌麵,“裡麵是藥酒,你擦點。”
林致言怔了片刻,“回頭錢轉你。”
謝鳴擺擺手,“請我吃飯就行,就千祥街那家的雲吞。”
到了中午,江林和季陽跟著湊熱鬨,四人一起去了千祥街。
千祥街地理位置上佳,就在四所中學附近,每到放學時間各家店鋪幾乎爆滿,無論早晚,汴城四大美食街就屬這裡生意最好。
一進門,季陽就大著嗓子點餐:“老板,四碗雲吞,都加辣。”
“好嘞。”
四人來得時機恰好,店鋪人不算多。桌子矮小,林致言和謝鳴兩人身高腿長,坐得有些憋屈,大腿幾乎貼在一起。
不一會兒,雲吞就上桌了,滿滿一碗,個個皮薄餡多,一層辣椒油浮在上麵,點綴著些許蔥花。
沒吃過的季陽和江林已經開動了。
“我操,妙啊。”江林讚歎道。
“你們太不夠意思了,此等寶藏店鋪居然不分享。”季陽邊吃邊含糊道。
江林應和:“就是就是。”
謝鳴自知理虧,反駁不了。林致言在一旁笑了笑,也默不作聲。
下午放學,林致言收拾好包,和謝鳴一起離開。
最後一波人潮散去,校園瞬間變得空蕩寂靜。立在操場兩側的樹木,葉子泛黃,秋已悄然而至。
在岔路口處,兩人分彆,林致言左走,拐進了老胡同。
胡同雖老,但周圍的房屋充滿現代化氣息,青苔雜生、老舊崎嶇的青石巷道與之格格不入,從這些未經修繕的巷道,能窺見一絲這條胡同曾經的模樣。
此時,林家大門前躺著一個醉漢,滿身酒氣,喝得兩頰通紅,腳邊滾著兩隻空酒瓶。
林致言臉色微沉,腳步頓了一秒,旋即邁腿繞道,從醉漢腳邊跨過,拿出鑰匙開門。
開鎖的聲響驚擾了橫在地上的人,林致言左腳剛跨進門檻,右腳就被一隻手抓住。
醉漢打了一個酒嗝:“林致言,我是你爸。”
林光秦消失了五年,這五年期間音訊全無,跟人間蒸發了一樣,現在突然回來,無非是要錢。
林致言麵色徹底沉了下來,語氣冰冷:“鬆手。”
“錢……錢給我錢,我……”林光秦打著酒嗝,雙手扒住他的腿,“我要錢。”
“滾。”林致言用力將腿抽出來,在對方撲上來的那一刻,將門重重合上。
“呸!你個雜種,給老子擺臉色。”
“林致言,你他媽給我出來,你爺爺那筆錢是我的!是我的!你憑什麼拿!不出來是吧,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