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傳來調侃的聲音:“燒傻了?”
林致言不鹹不淡地看著他,沉默不語。
最終還是謝鳴敗下陣來,倒了杯熱水給他。
“謝謝。”林致言握著水杯喝了幾口,才感覺沒那麼口乾舌燥,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又開口:“你回去吧,不用陪我。”
一醒來就趕人。
謝鳴像是沒聽見,在他床上支起張小桌,將保溫盒的飯菜布上,“你一下午沒進食了,先吃點吧。”
林致言看著他的動作,嗅到飯菜的香氣,才感覺腹中空空的,肚子合時宜地響了一聲。他瞥了眼對方憋笑的神色,忍不住道:“笑屁。”
“好了,不笑。”謝鳴勉強壓住嘴角,“吃飯。”
林致言拿起筷子問:“你吃了嗎?”
謝鳴坐在一旁,姿勢散漫,“來之前吃過了。”他看著林致言進食,說:“奶奶那邊我去過了,一切都好。”
林致言動作一頓,“她,有沒有說什麼?”
“說什麼,”謝鳴往後靠,二郎腿一翹,神采飛揚,“說我做飯比你好吃。”
“好吧,其實是嫌棄你做的太淡了。”
林致言給周慧做飯一向少油少鹽,沒少被周慧嫌棄,但他雷打不動,每次就一個理由,醫生建議清淡飲食。
“知道你想問什麼,放心,沒跟奶奶說你病了,隻說了你很忙,讓我替你照看她。”
林致言道了句謝。
謝鳴:“老謝來謝去的,多生分。”
林致言沒能把謝鳴勸走,索性也不管了,反正病房還有張空床,能湊合一晚上。
平時不生病,一病就來勢洶洶。半夜林致言又燒了一次,折騰到淩晨兩點,謝鳴沒了睡意,抓來把椅子坐在旁邊,時刻關注著他的體溫。
床台開了夜燈,映亮了林致言半邊臉,另一半落在陰影裡,暖黃的燈光柔和了神色,沒了平日冷冰冰的模樣。
隻是眉頭緊擰著,似乎睡得不安穩。
隻有在這種時候,謝鳴才敢流露自己的感情,那雙黑眸在看向床上的人時,翻湧著愛意。
他無聲歎了口氣,伸手將他眉頭撫平。
翌日。
林致言的燒已經完全退了,檢查後也沒有其他問題,隻是臉色還有些泛白。
他本想回學校,被謝鳴強行送回家,理由是他身體還虛弱。
下了出租車,謝鳴還在絮叨:“你看你這臉色白的,萬一回學校再來個頭痛、暈倒什麼,到時候……”
林致言現在就很頭疼,從來沒覺得謝鳴這麼囉嗦過,“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我這是未雨綢繆。”
這個人總有反駁他的理由。
林致言隻好投降道:“好了,我今天歇著行了吧。”
“明天也歇著,”謝鳴倚在大門上,指點江山,“我給你請了三天,不歇白不歇。”
“我……”
“還有,飯也不用做了,我給你送來,奶奶那邊我先替你看著,不用擔心。”
“抗議無效。”林致言唇一張,謝鳴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林致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