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子昂的遭遇,梁語竹是有些痛心疾首的。
這個小學生,沒有童年。
一想到現在小升初都要卷offer了,梁語竹憐愛地摸了摸李子昂的頭,安慰道:“也不用太努力。知識誠可貴,快樂價更高。”
宋賦堯見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積分追了回來,說話有點酸溜溜,“小夏,你和語竹真有眼光。”
不等喬夏回答,梁語竹欣慰地說了一句,“畢竟是我們重金求的子。”
我們,重金求子。
沒人接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喬夏意料之內的平靜,不就被創嘛,小兒科。
第二輪比賽就在這讓人如坐針氈的氛圍中開始,參賽的是喬夏、賀函還有joke。
這次積分差距就要小得多,第一名8分,比最後一名也就多了2分。比賽共計十分鐘,猜得多的獲勝。
節目組將簡陋貫徹到底,道具原封不動,隻多了一部唐恬恬貢獻的手機。倒沒有彆的原因,單純因為網太慢,而就屬她手機裡緩存的歌多。
又到了靠知識儲備的環節,喬夏無比感謝梁語竹昨晚的《客官不可以》。多虧了他,自己才能把已知的情歌複習個大半,必須承認,這人的確稱得上老謀深算。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誰能想到,唐恬恬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手機裡淨是些70後卡拉OK純愛音樂。
巧了,這不撞槍口上了?
賀函和joke,一個愛豆一個副業音樂創作者,對於拿下這場比賽的前二甲本來是勢在必得的。
然而才放一句“親愛的你慢慢飛”,他們倆還在想這歌真耳熟幾幾年的來著,喬夏就猛按鈴鐺,一聲“叮”後秒答:“《兩隻蝴蝶》。”
還沒反應過來,下一首,“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喬夏又搶答,“《情人》,刀郎的。”
七月初的空氣中彌漫著滾燙的熱意,雲彩被太陽烤成了棉花糖的形狀,每一朵都蓬蓬的。
頻繁響起的“叮”聲像是有驅散困頓的魔法,吸引著梁語竹偷看夏冬沒臉上因為興奮而透著的可愛的粉紅。
他也是枝沾著露水的粉玫瑰。
“小夏老師,你真是深藏不漏,不是,你到底幾零後啊?”幾輪過後賀函忍不住請求暫停。
“我今年剛大學畢業。”喬夏不好意思地解釋,“就是運氣好。”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joke難得一見地開了個玩笑,“你的歌單比我爸的還刁鑽。”
比賽繼續進行,偶爾有幾首這段時間很火的歌,喬夏也不和他們搶,反正唐恬恬的歌單穩定發揮,他早就遙遙領先。
第二輪又是豬豬俠穩居第一,這下大家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壕無人性了。
接下來的沙灘排球是眾望所歸的重頭戲,拍攝場地要轉移到離彆墅不遠的沙灘。
眾人有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補妝的補妝,換衣服的換衣服。
喬夏發現李子昂手臂上被小蟲子咬了些紅包,想趁休息時間回房找找自己帶的藥膏。
等他找到藥膏準備下樓,突然發現梁語竹就站在半掩著的門外,一閃而過的,是賀函的一角嫩黃色襯衣。
梁語竹見小粉絲回了房間,也打算回去換身裝備,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瞧見賀函從旋轉樓梯走上來,身後沒跟攝像機。
“語竹……”賀函有種不自然的可憐勁兒。
“怎麼?”梁語竹抬眉。
也不知道這人造肉鬆一直黏他到底是要乾嘛。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賀函半抬著眼睛,媚眼如絲,說著就想用小指勾他的手。
哦,現在知道是要乾嘛了。
梁語竹抬手擋住賀函就要碰到他的手,冷血得宛如中了絕情斷欲掌。
他做了個“吳京達咩”的手勢,將賀函拒之千裡,“不好意思,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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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男明星嗎?這麼年輕就結婚?”賀函纖細的小身板站不住似的扶著牆,一臉難以置信,音量不自覺拔高。
梁語竹沒好氣地給他科普,“我國婚姻法規定,男性滿22歲就能領證。”
賀函一口氣沒上來,緩了緩接著問,“那你為什麼不戴婚戒?”
梁語竹皺了皺眉,“因為我是男明星啊。”
他匪夷所思地看看著賀函,一副你到底懂不懂職業素養的樣子。
賀函:……
又是一口氣沒上來。
“那為什麼你結婚圈內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高中家裡麵就給辦席了。”
越來越離譜了,賀函激動得翻了個白眼,“不是,你結婚都沒成年?”
“我們有錢人思想都封建,”梁語竹幽幽地歎氣,化身惆悵小青年,“用不著成年,沒出生我就定娃娃親了。”
……
對對對,你們有錢人也不換膜。
神金。
最後賀函是扶著扶手下的樓梯,腳步踉蹌。
喬夏本來想推門出去,但權衡片刻還是決定等他們走了再說,打擾到他們多尷尬啊。
一念之差,這驚天的狗血傾盆大雨般從他頭頂潑下,把他淋成了一個落湯猹。
梁語竹居然真的已婚。
他倏地想起來幾年前一個很火的帖子。標題就叫【論海王梁語竹到底幾婚】。
這個帖子詳細說明了梁語竹家裡老早就給他娶了好幾房童養媳,妥妥封建餘孽。
幾年前的喬夏又舉報又反黑,生怕梁語竹因為這些流言蜚語受一丁點委屈。
現在的喬夏隻想回到過去,把自己那雙評論[梁語竹要是結過婚我倒立默寫《資治通鑒》]的手剁了。
木頭門忽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是梁語竹推門進來了,喬夏躲閃不及愣在原地。
靠,又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