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終合力謀劃一場縱火案逃離原生家庭,蛻下傷痕累累的皮囊,迎接靈魂的浴火重生。主要看點在於層層撥霧的真相的和你來我往的禁忌感。】
【《朦朧月》是梁語竹進入觀眾視線的第一部作品,原著作者筆力深厚,文思巧妙,她筆下是主角破繭成蝶,向火而生的生長之痛,而影版由於梁語竹的加入,就背道而馳,扭曲成了一種觀眾辣眼之痛。眾所周知,辣是一種痛覺。】
喬夏麻了。各種意義上的。
被他痛批的梁語竹現在就坐在他右手邊,他僵著脖子死死盯著投影,一點餘光都不敢偏。
大白天就落枕,喜提免費麻藥,也好,等會兒掉腦袋的時候不必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了。
【他僅憑自己的20分演技,以一己之力終結了熱門IP改編的潮流,使整個網文行業陷入版權寒冬,令無數投資商聞風喪膽夜不能寐。推動我國影視圈正式邁入大名鼎鼎的原創年——“語竹元年”。】
“謔!”賀函本著看笑話的初衷,此時竟看得熱血沸騰,作為這場風波的受害者,他一想起來當年黃了的項目就肉疼,一把辛酸淚無人傾訴,恨不得當場跟夏冬沒拜把子。
這麼敢說,真是男人中的轟炸機。
【如果說趙書禾的表演差強人意,湊合看也能對付,那和梁二十演起對手戲,在“大師”的主導下,《朦朧月》就被徹底帶偏,秒變兩座不良冰山搞早戀,成了青春疼痛爛片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是什麼讓番位癌晚期患者趙書禾清心寡欲搞禪讓製,將到手的一番拱手讓人,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梁語竹雙手冒汗,尬得動彈不得,根本不敢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小粉絲。
字字珠璣,太疼痛了。
原以為把自己送上熱搜的那次社死已經是巔峰,沒想到還有高手。
這何嘗不是他作為正能量愛豆,本不該經曆的人生至暗時刻呢?
【對這部電影略有耳聞的觀眾可以親自體驗一把,不過電影長達三小時,這邊建議還是不要太好奇,畢竟辣眼有害健康。】
喬夏:生命倒計時了,還能有幸活著看看明天的太陽嗎?
梁語竹:地球混不下去了,這張臉或許符合隔壁火星的審美嗎?五險一金能交齊的話當人類標本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大家實在好奇,小夏我身先士卒,替大家挑選了幾個精彩片段,誠邀各位共賞。】
視頻裡的畫麵轉到中學校園裡。
【黎穀轉入程湖月的班級,對幫助他熟悉校園的溫潤班長驚為天人,少年人不善言辭,放學後車棚的等待,是他亦步亦趨的笨拙試探。】
【梁二十,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演的是情竇初開,而不是想偷人家自行車坐墊的賊。在你做賊心虛偷看的那幾眼裡,密密麻麻,全是生意。】
喬夏憋了半天,實在擔心梁語竹發飆,逼著自己狡辯狡辯。他身子往右靠,脖子方向卻不動,機械似的小聲挽尊:“賺錢嘛,不磕磣。”
梁語竹沒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考慮十大酷刑。
畫麵又轉到與現代城市格格不入的破舊棚戶區,陰雨天,程湖月和黎穀坐在門口,伸手接房簷上落下的雨。
【黎穀剛代替程湖月經曆完一場家暴,兩人穿著單衣被關在屋外,程湖月想拉過黎穀的手臂查看傷口,卻被黎穀彈了腦門,兩個人相視而笑,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那些深嵌在血肉裡的碎玻璃片。】
【兩個少年有道是淒淒慘慘戚戚,可在梁二十的企業級理解下,這個場景活生生被表演成了社會哥搶錢未果搞偷襲。主角不但可以是小偷,還可以是混混,實乃國產偶像電影跨時代的進步。】
【最後,是這部電影的高潮部分,黎程二人精心布局,為一場有預謀的引誘縱火犯/罪蒙上了意外的外衣。】
視頻裡黎穀和程湖月在火光衝破天際的夜裡拚命狂奔著,似乎這樣就甩掉了一身的苦難與罪孽。兩人跑上棚戶區一街之外的賓館樓頂,眼前是翻騰的煙霧和化作荊棘的火花。
以此為界限,大火越不過屏障,好像過去真的被吞噬化為灰燼了。
漫天火光中,靜掛著一彎殘缺不全的月亮,黎穀深深望著程湖月,眼眶泛紅,如親手將殘月填滿般虔誠,“你是五月的夜晚,是朦朧的月色。”
【這句話是黎穀全片唯一一次近乎□□地表明心跡,是如釋重負後終於有勇氣擁抱同樣殘缺的程湖月。但梁二十,觀眾不是你滴眼藥水就能糊弄的。你演的哭不是真的哭,你演的愛是根爛白菜。】
喬夏:這話不是我說的,讓我死。
梁語竹:這話說的不是我,讓我死。
梁語竹羞愧難當,耷拉著腦袋,心裡很不是滋味。
誰懂,那滴水不是眼藥水,是他梁語竹100%自產自銷的梁夫山泉啊!
視頻裡的內容還在繼續。
在屋頂崩落和玻璃破裂的聲音中,殘月波瀾不驚,宛若置於荒蕪的邊疆。
黎穀說的每個字都落進了程湖月心裡,掀起了燎原的火勢,明明有風撫慰良夜,他卻臨近沸點。
此後再也沒有百毒不侵的小大人,他們成了舔舐彼此傷口的良藥。
“明天早讀抽背的課文背好了嗎?要不要幫忙?”程湖月輕笑著偏過頭,句句不提月色,卻字字都是黎穀。
他一轉過頭,黎穀就發現他側臉蹭上了黑灰。
美玉怎能蒙塵,黎穀扶著程湖月的肩膀,他的影子壓著程湖月的,極慢地探出一截舌尖,低著頭靠近,憐愛地想替他舔去。
視線交織著,漸漸靠近,一陣強光驀然闖入,被火焰映著的樓頂最終如黎明破曉般迎來白日。是酒店管理員打著手電筒驚訝地看街對麵的大火。
而角落裡的兩人錯位一看,竟像是在接吻。
【梁二十,性縮力拉滿了,你到底會不會接吻,不會我來教你。】
喬夏腦子裡最後一根弦也斷了,自己的聲音還在嗡嗡嗡,他全然聽不見了。
【這期視頻就到這裡,《辣眼四重奏》尚未完結,梁二十的故事未完待續,我們下期見!】
視頻結束,房間一片死寂。
攝影整裝待發,就等著拍梁語竹當場暴走,梁夏二人大打出手,血濺當場。
但一分鐘後,仍是聽不見活人的喘氣聲。
還是joke承了梁語竹的好,開口解圍:“我們積分最多,那就我們先選?”
說完就被餘帆剜了一眼。
“好,好,”阿宅對上joke的眼神,想著替自己積點德,說:“我們就選車棚場景吧,挺好的。”還好她們雇梁語竹搭帳篷後還以一分之差位列積分榜第一。
明眼人都知道,誰選告白戲,誰就是一個死。
賀函馬上搶著說話,“我們就選第二個片段吧,哈哈。”他尬笑兩聲,胳膊肘碰了碰宋賦堯。
“可以可以。”宋賦堯立刻同意。饒是他混跡娛樂圈這麼多年,也沒經曆過這麼窒息的時刻。
“所以......”餘帆沒拍到想要的節目效果,恨的牙癢癢,火上澆油道:“那語竹和小夏就一起重拍這場樓頂戲嘍?”
沒人搭腔,他持續輸出,“今天素材來源就是我們小夏的視頻,真的很精彩。”
喬夏隻覺得現在的自己才是買家秀,展示什麼叫真正的“泥潭之下是更驚悚的深淵”。
所以他現在不止當著前擔的麵和他一起看了自己的吐槽視頻,還要和前擔一起重現表白名場麵。
前擔。
向他表白。
他之前說了什麼來著?
【你會不會接吻,不會我來教你。】
……
我來教你。
母單教已婚親嘴,透露著應屆生給hr科普“秋招”的神之幽默。
這個世界終於癲成了他看不懂的樣子。
現在死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