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血、一身紅、豔紅色長指甲的鬼新娘們,從另一種角度來看,像是成了喜慶的迎親氣氛組。
餘帆在鏡頭後捶胸頓足,感覺馬上就要暈過去。
完了,真服了。
但顯然,他服早了。
因為梁語竹緊跟著補了一句:“情濃氣氛燃,生米煮熟飯?”
棺材裡又炸起了爆米花。
OK,現在連婚禮炮仗也齊活了。
這兩位祖宗到底還有多少天才操作!能不能看看正常人被鬼包圍的畫風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想拍的是嘉賓被嚇得臉色慘白,不是次次給鬼講笑話。
煩死,下次他高低不招笑點低的群演!
“咳咳。”副導看不下去了,忍著笑暗示群演。
該說不說,群演們笑點低但一個比一個敬業,被提醒後一秒入戲,打著不可能ng第二次的心態,確定了兩位主演走完了主線劇情,蜂擁而上。
“跑!”梁語竹就著剛才的姿勢牽住了小粉絲的手。
天公作美,一道雷鳴後,靈堂外的天色果然是暗沉的,將緊張的氛圍渲染地有模有樣。
喬夏一邊被梁語竹牽著跑,一邊梳理已知的劇情。
梁語竹的暗示很多,似乎是主動把線索往他手上送。
想必賀函荷包裡的毒藥也是被這人提前找到,順水推舟栽贓嫁禍的。
節目組準備的反轉無非是凶手不止一人,天真的新娘子在新婚之夜撞見丈夫和姨娘的苟且,被二人聯手謀害。
婚前的濃情蜜意全是假象,她隻是一個掩人耳目還好拿捏的工具。
她怎麼會不恨呢?複仇成了理所當然。
喬夏跑得快斷氣了,身後烏泱泱的紅色驚悚女特種兵們還在步步緊逼。
好在,馬上就快到他為梁語竹和節目組準備的精彩大結局,算時間也正正好。
“前麵有一口井,”喬夏喘著氣說:“之前規則裡有一條提到過,鬼新娘害怕黑暗的地方。”
“我看過了,井裡有根可以爬到井底的木梯,那裡應該就是節目組為我們準備的安全屋。”
“我們先進去避一會兒再想辦法。”
“好。”梁語竹沒有察覺到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指,很信任地答應了他的提議。
兩人又加快了速度。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喬夏突然又開口了,“我現在要使用我的真心話權利。”
梁語竹深深看了他一眼,一點也不意外他篤定的語氣,“嗯。”
“少爺……”喬夏體力快支撐不住,他甚至感覺到有指甲劃到了他的背部。
“凶手是你,對嗎?”他聲音顫抖地問道。
“對。”梁語竹大氣都沒喘,眼睛笑得都彎起來,“你好棒。”
喬夏心尖一動,被他的笑迷了眼。
但想到這幾天被當成軟柿子捏的自己,他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
終於,他們跑到了枯井前。
“我先下去,”梁語竹鬆開了他的手,“萬一你怕黑。”
說罷他迅速踩在木梯上,向井底爬去。
可當他爬到一半,卻見小粉絲站在了井口。
“快下來!”他仰著頭,急切地呼喚著光亮那端的那個人。
小粉絲答非所問,靜靜地站在原地,“劃傷新娘臉的人,也是你吧?”
梁語竹怔在木梯中間,往上看是踩在梯子上下餃子似的女鬼,往下看是深不見底的幽暗城。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前襟,果然摸到了一塊硬物。
“打破鏡子是正確的做法,但鬼新娘的怨氣會聚集在玻璃碎片上,你就是用這種方法解決了二姨娘,對吧?”
“為什麼!”梁語竹幽怨的聲音從井底傳來,他從漆黑的井底往上看,女鬼們已經占據了長長的木梯。
最後一點光線也被遮住了。他被留在了黑暗裡。
“我們都是PPT的關係了!”他大聲質問。
激烈的運動,讓喬夏忘記了自己的原則,他衝著漆黑的井底說:“什麼PPT的關係?”
“Partner Pee Together!”井底的聲音大得出奇,還響起陣陣回音。
魔音繞耳,喪儘天良。
時間真真切切地停滯了。
喬夏能感知雷聲,腳步聲,木梯咯吱的聲音。
卻獨獨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的理智徹底碎成了渣。
為什麼!
為什麼我永遠癲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