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賀蘭月感到困倦,大概是因為喝下的感冒衝劑帶來的副作用,可身下躺著的酒店床品讓賀蘭月微微發癢,她下意識撓了下自己的胳膊。
忍耐了好一會,就在賀蘭月準備要給由紀打電話的時候,她聽到房間門被推開的聲音。
自從失明之後,賀蘭月的聽力反而敏銳不少,原本以為是不放心的由紀再次重返,但腳步聲太輕,反而讓賀蘭月立馬意識到來人並不是由紀。
她沒有動,躺在被子之中,隻是手掌輕輕握了起來。
腳步聲朝床邊而來,在黑暗的視野之中,嗅覺和聽覺同時便的敏感起來。
於是,賀蘭月在這個氣味不算太好聞的酒店房間內第一次嗅聞到玫瑰的氣味。
就像是她那間陽光燦爛的花房,幾乎同一時間裡,玫瑰的香味出現在她的四周。
仿佛賀蘭月已經坐在那間花房之中,手指已經揉捏著玫瑰肉感的花瓣,指腹被玫瑰汁液完全沁濕。
不算很甜的香味,卻令嗅聞它的人心臟在微微麻痹。
這是某個Omega的信息素氣味。
賀蘭月微微一怔,但身體本能反應開始回應對方的信息素,強勢釋放出的信息素迅速席卷整個房間。
是潮濕的森林裡搖晃著的樹枝,帶著令人不斷想要往下陷落的林間霧氣,淋過雨後的木質信息素將微微甜的玫瑰香往下拽。
一同往下墜落,那一團白霧卷著枝頭的葉,然後吞沒掉玫瑰香。
於看不見的黑暗中,賀蘭月親吻上這個誤闖進來的陌生人。
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克製不住的聲音像是藤蔓一樣纏繞住賀蘭月。
即使第一次見麵,但賀蘭月莫名覺得兩人的身體非常合拍。
合拍到賀蘭月甚至覺得自己和對方是在相愛的過程中發生這種莫名的事情。
這是不對的。
汗珠順著她的額角流下來,然後她低頭掐住對方的後頸,將對方壓在枕頭之中,賀蘭月低頭像個野獸一樣咬住了對方後頸的腺體。
尖銳的牙齒瞬間沒入對方柔軟的腺體,血腥味彌漫在兩人之間,他無力的掙紮,心跳在賀蘭月掌心下悶悶的跳動。
信息素完成注入過程中。
原本他胡亂蹬踹的雙腿慢慢僵在半空,無力的落下。
心臟在不安的跳動,仿佛在提醒賀蘭月為自己跑偏的命運再一次做出錯誤的決定。
她仍舊用虎口掐住對方的後頸,賀蘭月安靜的等待著,良久,她緩慢的、試探性的低下頭用鼻尖輕輕觸碰了下對方的後頸。
也因為看不見的雙眼,賀蘭月弄錯方向,反而是唇瓣輕輕的貼了下冒著鐵鏽味道的腺體傷口。
仿佛留下一個溫情的吻。
手底下按著的人似乎被觸碰了什麼開關,徒勞無力的掙紮起來。
賀蘭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推翻,兩個人變成麵對麵的姿勢。
她看不見他,隻能聽到對方斷斷續續的忍痛聲。
僵持許久,既聽不到對方動作的聲音,也感受不到對方活動的動作,賀蘭月伸出手,用她的手指試探著觸碰對方。
對方並沒有躲開。
她的指腹仍帶著溫熱的信息素,仿佛安撫一般,無聲的鎮定了對方顫抖不止的身體。
賀蘭月觸摸到對方的臉龐。
一點一點的,就好像在用手指繪畫一般,賀蘭月企圖在腦中畫出對方的臉。
觸碰到他的眼窩時,賀蘭月的動作輕了些。
他的眼睫毛在指腹下顫抖著,她稍停了停,感覺到自己手指頭的濡濕。
那是他的眼淚。
賀蘭月輕輕一怔。
就在這個時候,對方推開她的手,不算溫柔的動作令賀蘭月僵在原地,對方飛快下了床,飛快的離開這個房間,房間門啪的被關上。
賀蘭月也被他飛快的拋在身後。
沒多久,房間門再一次被打開,是由紀來了,她的聲音中有些擔憂:“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姐。”
清晨的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混亂不安的信息素香味。
賀蘭月有些不安,仿佛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我——我標記了一個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