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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月再次走出家門,賀蘭月表現的不算高興也不算難過,天氣晴朗,藏了一個月的太陽掛在天幕之上釋放熱氣,坐在車裡,她若有所感的將手指伸出車窗外被曬得手指頭發燙。
汽車一直開往喻星洲所在的公司樓下,聽說他在趙家的工作上班,上午十點鐘,喻星洲從大樓內出來,似乎是出來接人的。
由紀冷淡的說:“那個人就是被喻先生弄錯的人。”
“誰?”賀蘭月難得有些好奇。
“盛泠月。”由紀看著大樓門口站著的兩個人,抿了抿唇。
“沒聽說過這個人啊。”賀蘭月收回手,她隨意的靠坐在車窗外,微微向車窗的方向抬著下巴,示意由紀現場直播。
由紀充當著賀蘭月的眼睛,聲音平板無波:“喻先生在和盛女士打招呼,要接她上樓,兩個人在打招呼——”
賀蘭月笑著打斷她:“由紀你該不會在讀唇吧,怎麼連說什麼都知道?”
由紀抿唇,悶聲道:“猜的。”
“那個盛泠月長什麼樣子?”忽然賀蘭月問她。
由紀心裡一動,抬眼從後視鏡中看著賀蘭月,賀蘭月表情和往常一樣,似乎隻是稍微有點好奇。
沉默半晌,由紀嘴唇掀開一點,輕輕吐出一句話:“和你很像。”
“有多像?”賀蘭月稍稍坐直了一點,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半真半假:“難道是我爸媽其中一個在外的私生女嗎?”
由紀握了握拳,要說點什麼。
賀蘭月又坐了回去,悶咳了幾聲,她垂下眼,長睫毛被車窗外映照進來的太陽光晃得毛茸茸,有種要消失掉的錯覺。
賀蘭月:“開玩笑的。”
她緩了下,說:“禮物送到喻先生的家裡吧,走吧。”
“不是要和喻先生見麵嗎?”由紀問。
“他下午預約了醫生。”賀蘭月默了片刻,說:“雖然私自窺探他的隱私讓我很羞愧,但那孩子也有我的一半吧,下午在醫院見麵吧。”
說是這麼說,你那張臉上可沒有看到半點羞愧。由紀欲言又止。
賀蘭月微微一笑,無神的雙眼對上後視鏡中由紀的雙眼,由紀差點以為她能看到呢。聽到賀蘭月心情很好的說:“反正誰也不會跟一個馬上要死掉的人計較吧。”
由紀沉沉吐出一口氣,扭頭看向趙氏大樓門口,喻星洲和盛泠月的身影一齊消失在大門內。
午餐時間賀蘭月去了以前最喜歡的餐廳,剛坐下沒多久,便有人告知由紀有人想要見賀蘭月。
是賀蘭月以前的好友們。
似乎都覺得賀蘭月出門很不可思議,所以一聽說她出現在這裡都像約好一樣趕過來了。
賀蘭月正在吃一份海鹽蘇打冰淇淋,整層餐廳隻為她一個人服務,侍應生和由紀的對話毫不意外的落在她的耳中,想也沒想的賀蘭月就拒絕了,笑著說:“不見。”
由紀看著她。
賀蘭月放下手中的勺子:“誰都不見,如果你要放她們進來的話,你就辭職吧,由紀。”
賀蘭月微笑著,唇角柔軟的上揚。
她這個人,連威脅人都不會威脅。
由紀看了她好一會,跟著侍應生出去了。
獨自坐著的賀蘭月感覺冰淇淋都變得有些澀口,她往後靠坐在椅背上,酒店餐廳落地窗將小半個京州都儘收眼底,以前賀蘭月就常坐在這裡,她愛熱鬨,常常喊一大幫朋友陪自己吃晚餐。
她一直都很討厭一個人,所以不管怎麼,身邊都會有一兩個朋友陪著。
現在四周黑漆漆的,隻能聽到侍應生為她倒酒切牛排的聲響。
賀蘭月真的不喜歡這樣,她忽然開口詢問:“我看起來怎麼樣?”
侍應生手上動作沒停下過,平靜道:“看起來很好,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都非常好。”
她笑了下,說:“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會說話。”
由紀回來了,賀蘭月對著她的方向,開口說:“由紀,錢包。”
由紀沉默上前將她說錢包拿出來。
賀蘭月隨手抽出裡頭所有的星幣,說:“謝謝你的服務。”
侍應生猶豫著收下,在賀蘭月起身要離開前,說:“賀蘭小姐,我聽主廚說下周一他會換一份菜單,聽說是他的拿手主菜,您會來的吧。”
聞言,賀蘭月安靜了下,笑著說:“不了,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回,謝謝你的建議。”
由紀陪著她回到車上,賀蘭月疲倦的合眼,她感覺自己像被太陽曬化了的蝴蝶,翅膀一觸即碎。
由紀:“專門取錢就為了給他?”
“怎麼,吃醋了嗎?他和由紀是不一樣的。”賀蘭月睜開眼,臉色笑意濃鬱:“從以前那個人就為我服務,人很懂事,從來不亂說話,而且也沒多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