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揉了揉自己的紅色卷毛,站在包廂門口:“嘖,你行不行啊,鬱嘉木?叫我來總不是會給你收屍吧。”
上半身癱在沙發椅背上的男生,忽然將自己垂過去的頭直了起來:“surprise!”
江慕星一怔,就看見自己剛才沒有注意到的視角盲區裡,跳出了許多人,圍著他一起拉開禮炮。
砰砰幾聲,他的卷毛裡滿是彩片。
男生一邊鼓掌,一邊走上前,臉上滿是嬉笑:“怎麼樣,這個歸國歡迎禮,還合你的心意嗎?”
江慕星哼笑一聲:“你哪裡找來的這些人?”
男生攤開手:“隨便在舞池裡抓了幾個好看的人,就說幫個小忙,今天的酒水錢免了——當然,我說的是,記在江慕星的賬上。”
“鬱嘉木,你這個人做事就是太小氣,”江慕星轉頭對引路的酒保道,“去,和外麵所有人宣布,今天全場免單,都給我記在鬱嘉木的賬上。”
被迫花錢的鬱嘉木卻吹了聲口哨,滿臉興奮。
江慕星關上門,現在包廂裡隻剩下他和鬱嘉木兩人。
乾杯。
“你膽子可真大,在外麵也不遮掩點,小心你的粉絲來圍堵你,”江慕星仰頭喝完了酒,儘顯漂亮的下頜線,“我對你也是夠意思了,一回國就馬不停蹄來找你。說吧,你電話裡神神秘秘的,究竟是抓到我哥什麼把柄了?”
鬱嘉木撐著臉,燈光的照射下,深邃的五官愈加明顯:“藏頭露尾不是我的風格。至於你,兩句話就能說露餡,還說是想見我,明明就是衝著靜水的把柄來的。”
江慕星搖搖頭:“從始至終,我都不覺得你能抓到江靜水的把柄。畢竟我哥可是現代版苦行僧,豪門圈裡有名的乖乖公子哥,能被你這種人抓到什麼錯處啊。”
鬱嘉木但笑不語:“先喝酒,聽我慢慢和你說。”
包廂之外,所有的人都因全場免單的消息陷入狂歡的浪潮之中。
“我天,卡布特的酒這麼貴,誰那麼大手筆啊?”
“兄弟,一看你就不常來這裡。卡布特酒吧啊,可是很多薩洛斯學生常來的地方——薩洛斯知道吧,裡麵儘是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小姐,免個單而已,對他們來說灑灑水啦。”
大家哄笑起來,又被音浪掩蓋。
其中,角落處的一個人影倒顯得和這裡的場景有些格格不入。
李乾嬋微微掀開一些自己黑色連帽衫的帽子,貓眼眨呀眨呀,她另一隻手伸入衛衣的口袋裡,捏了一把橘貓係統。
“係統,我是不是不該穿這件衣服?”
半個小時前,李乾嬋放心不下,決定還是偷偷溜來酒吧看一眼,為了不讓自己太過顯眼,特意換上了上下全黑的衣服,希望可以完美地隱匿於黑暗之中。
隻是她終究還是沒來過酒吧,沒經驗。這舞池裡的男男女女一個個都穿得熱辣性感,她這個全身都用黑色衣料包裹起來的人,反而顯得十分奇怪。
於是她隻能龜縮在這個小角落裡。
還好她視力不錯,在這麼晃眼的酒吧燈光下,終究是找到了洛嘉書的身影。
她穿著酒保的製服,穿梭在酒吧之中,為客人們端上點單的酒水。
李乾嬋默默感歎了一聲,好辛苦。
讓她想到了自己在橘草甸的生活,也是和洛嘉書一樣,努力打工。
如果能有的選,李乾嬋更想選擇這種半工半讀的生活,雖然辛勞,但是自由而充實,而不是像現在一般,隻能仰望著李澤山的鼻息過活。
可沒有辦法,因為李澤山是她的親生父親,是她的監護人。如果違背他的意思,拒絕來宸京,隻要李澤山想,他可以起訴任何一家啟用她的工作單位,以監護人的名義。
換句話說,如果不按照李澤山的意思來,她連養活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李乾嬋咬唇,掃了桌上的二維碼,選擇了洛嘉書的編號,給對方打了一筆小費。
哼哼,李澤山給的零花錢,不用白不用。
一抬頭,卻發現洛嘉書不見了。
李乾嬋悄悄地順著對方剛剛走的方向跟了過去。
是一條長走廊,兩邊都是包廂。
走到這裡,氛圍安靜了許多。
洛嘉書是來給包廂客人送酒嗎?李乾嬋一邊小心翼翼地張望,一邊思考起來,有沒有可能,現在就是在發生係統所說的變數?
洛嘉書會遇見書裡的男主嗎?
如果是遇見男主,那大概就不是江慕星了。
回想起對方清高疏離的模樣,一看就和酒吧十分不搭。
李乾嬋垂眸想著事情,一時間沒注意,忽然撞上了人。
鼻子好痛。
她的眼睛裡瞬間飆出淚花,模糊的視線裡,忽然出現一個十分熟悉的東西。
薩洛斯的學生徽章。
是星星的形狀。
一時之間,李乾嬋忽然想到GA的一篇匿名科普貼裡的內容。
【雖然依照官方說法,太陽、月亮、星星隻是代表不同屬性的家族,沒有高低之分。但還是存在著一條隱形的鄙視鏈。太陽這種老貴族看不上月亮這種後起之秀,覺得對方沒有時間的沉澱,隻會玩聯盟抱團的把戲;月亮也看不上太陽,覺得對方早就是強弩之末,是時代浪潮下的棄子。】
【但在看不上星星這一方麵,太陽和月亮總可以達成共識。不過若是金色級彆,那就另當彆論,畢竟金色放眼整個學院都是最頂端的存在。不過卻有個人很是特彆,明明可以戴月亮徽章,卻偏偏要換成星星,隻因為他的名字裡帶著星。】
【是薩洛斯唯一一個金色星星徽章的擁有者。】
【他就是江慕星。】
酒吧的燈光十分晃眼,李乾嬋想。
不然,她怎麼會覺得,這枚星星徽章,就是金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