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跟我年輕時有得比 待會我給你們直……(1 / 2)

店裡。

鄭月娥坐在桌前,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我叫鄭月娥,你可以叫我鄭姐。你今年多大?”

“79。”

“噢,19,那你還蠻顯小的嘛,看起來都沒有18。”鄭月娥點頭道。

海照月知道鄭月娥把79錯聽成19了。

她抿了抿嘴,為難地想要不要糾正她,她不太擅長撒謊。

不過,好在鄭月娥並沒有讓她為難太久。

“小姑娘,身份證給我看看。”

海照月從包的內袋裡找出那張巴掌大的卡片,小心翼翼地遞給鄭月娥。

聽說這張卡片就是陸地通行證,丟了會有很大的麻煩,因此,海照月一直將它藏得嚴嚴實實。

鄭月娥接過身份,一看就笑了,“海照月……小姑娘你名字裡也有月啊,我也有!”

接著,她疑惑地抬頭起打量海照月,“年齡……20?你居然是濱海市的?”

“怎……怎麼了?”

海照月頓時有些緊張。

濱海市的非人類聯合工會是他們的統一發證機構,因此,她身份證的落戶自然在濱海市。

他們的年齡這一欄也是統一的20歲。

鄭月娥試探道,“你家在濱海,你怎麼會跑到我們這個小縣城來?”

她本以為這小姑娘是哪個窮鄉僻壤跑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大城市的人。

海照月咬了咬下唇,“我本來要去濱海找人,半路跟同行的人走散了。”

鄭月娥本來也就是隨意寒暄,見她麵色為難,也沒多問,轉而開始說起正事。

“你也看到了,我前幾天傷了腰,所以需要一個短工幫我殺魚,大概十天左右。我們店的生意嘛,還行,也不會特彆忙,我們就來最簡單的,按天算,不論忙不忙,我一天給你100,包三餐,怎樣?”

“100……是多少?”海照月有些迷茫。

這個問題把鄭月娥問住了。

她剛琢磨著小姑娘是不是對工資不滿意,就見她趕忙從衣袋裡掏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廣告紙,指著V我50的字樣,問道,“是不是能買兩個這個?”

鄭月娥點頭。

海照月羞澀地翹起了唇角,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微笑。

鄭月娥立馬狠狠憐愛住。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連炸雞都沒吃過。

明明戶籍是大城市,行為舉止和衣著打扮卻像是從山裡出來的,還有著一手奇怪的殺魚本事,鄭月娥瞬間腦補了一出被大城市爸爸拋棄,從小在深山長大的可憐孤女的戲碼,暗自決定要多照顧照顧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兩人說好上工時間,海照月收拾好行李轉身要走,就聽鄭月娥叫住了她。

“對了,那個照月,你晚上有地方住嗎?”

“住?”海照月懵懂地搖了搖頭。

鄭月娥歎了口氣,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就住我店裡吧,後麵有張小床。不額外收你錢,明天送魚的小夥來了你多幫我搭把手,收攤的時候搞搞衛生就成。”

*

晚上收攤後,海照月坐在店裡的小床上清點行李。

她帶的東西不多,除了換洗的衣物外,就是她的兩個家傳寶貝。

一個是擁有20平左右收納空間的貝殼,裡麵放著她的家傳織機和她積攢的海水織布,算是一個小倉庫。

一個是碗口大的海螺,用來抽絲。

其實,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沒落的鮫人織造世家第五百七十代傳人。

重點,沒落的。

彆看這名頭聽起來響亮,但實際上,他們家現在也僅僅是普通鮫人,織布的手藝早丟得七七八八。

據說,遠古時,鮫人產子必須在陸地,他們喜歡沿岸找戶人家寄宿。平安生產後,將送給寄宿的人家一份重禮答謝。

其中就有鮫綃和珍珠。

鮫綃遇水不濕,鮫人泣淚成珠。

她家祖上就是織布織得最好的,尤擅鮫綃。

然而,不知何時,以魚膏為燭的風氣漸盛,帝王都渴望用魚膏做成長明燈裝飾皇陵。

因此,很長一段時間,鮫人都遭到慘烈捕殺,不敢再上岸。

鮫紗雖值萬金,卻隻對人類才有價值,再加上人類的織造技藝也在不停發展,花樣繁多,早就不稀罕鮫人那些古早的織造技術,因此,織布這門祖傳手藝在鮫人中便不再受歡迎。

傳至現在,隻留下一台織布機,一個抽絲用的海螺,至於鮫綃的織法,更是早就失傳。

海照月將圍裙和手套展開,鋪在一邊,拉上帆布包拉鏈。

這是她明日的工作服。

自從她決定在陸地上以殺魚為生後,她沒事便開始紡海水織布,為的就是囤足夠的材料做工作服。

海水織布對於鮫人來說算是基本款。

主原料是未被汙染的海水,輔以海底細沙,還有一種長在深海、吸附能力極強的海藻,將它們攪拌均勻後倒入海螺中,就可以抽出能夠織成布匹的絲。

用這樣的絲織成的布就是海水織布。

這種布料輕薄柔軟,延展性好,貼合皮膚,最重要的是,它容易清潔,不掛水,還能吸附異味。

在過去,經常會被人魚目混珠,當做鮫綃交易。

這種布當然也有缺點。

它顏色寡淡、看著廉價,且吸附能力有限,如果超過了布料的承載能力,反而會產生異味,因此壽命很短。

這種布料對於一般人來說是雞肋,但對於海照月卻剛剛好。

人類的圍裙和手套過於厚重,實在影響她殺魚的速度。

而且,作為一個普通女孩,成天在海鮮市場待著,她不想染上滿身的魚腥味,萬一衣服上沾了汙漬,清洗也十分麻煩。

用海水織布做成工作服,這些問題便都可以解決。

因此,哪怕不擅長縫紉,她還是七扭八歪地給自己做了這兩樣東西。

她的試煉期有10年,恐怕直到試煉結束,她都得與魚為伴,這就是她為什麼囤了大堆料子的原因。

想到還要在陸地上待10年,海照月摩挲著細腕上的手串,輕輕歎了口氣。

這手串乳白泛黃,紋路粗糙,論光澤,甚至比不上珍珠裡的木珠,丟在路上都不會有人看兩眼。

然而,這卻是每個鮫人必備的試煉手串。

據說,隻要能讓這手串上的珠子煥發出不遜於珍珠的光彩,便能提前結束試煉,返回大海。

海照月看著手腕上仿佛舊物堆裡淘來的手串,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比起做夢讓它重煥新生,明顯老實本分地挨過這十年的試煉期更加靠譜。

想到眾人發現她手串色澤毫無變化時,臉上嘲弄的神情,海照月不由地抿緊唇角。

明天還要早起工作,與其操心這些煩心的事,不如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