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沒人比我的刀更快 請問您有意願……(1 / 2)

“來條草魚,要大點的,做不同的菜,要去皮,切薄點,能切不?”來人走到他們攤前,邊打量著魚,邊指指點點,末了,他又加重語氣道,“上次你們馬虎了啊,給浪費了不少,也沒個補償,這次可要注意點。”

這人是他們海鮮市場的一位熟客,出了名的挑剔難搞,錢少事多。

因為周剛的殺魚技術還不錯,人也老實,所以他更愛來他們家買魚,李秋水嫌棄得很,一直不想做他生意。

見他又一副嗶嗶賴賴要抱怨揩油的嘴臉,李秋水不皮笑肉不笑,“喲,真不巧,我們老周最近手傷到了,薄片估計切不了。鄭姐那邊聽說來了個刀工特彆好的小姑娘,您要不去她那裡看看?我剛剛看到她們家好像就有個頭特彆大的。”

來人聽完,將信將疑地走到鄭月娥的攤位前,將要求又說了一遍,還著重強調是李秋水介紹的。

鄭月娥聽了氣得頭發都要倒立。

她知道,李秋水存心想看她們出醜,她偏不讓她得逞。

“小海啊,能行不?”鄭月娥有些擔心地問。

海照月點點頭。

她按照對方的要求,從池子裡撈出一條半米長的草魚。

這時的魚正新鮮,剛被撈出就發瘋似地狂扭,小小的手把著這麼大一條魚,不由讓一旁的顧客捏了把汗,生怕這魚會一尾巴甩到小姑娘臉上。

他開始懷疑這個柔弱的小姑娘能不能做到他的要求。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海照月的雙手卻像是黏在了魚身上一樣,無論魚怎麼掙動,她的手愣是沒有移動分毫。

“是去皮,魚頭熬湯,魚上腹切薄片做酸菜魚,下腹和魚尾切塊紅燒,對嗎?”海照月向對方確認。

麵對這樣一雙黑白分明、如水晶般的眼睛,對方也不好意思再拿喬,隻能稍稍叮囑,“對對,要儘量薄一點。”

草魚肉質粗糙,切薄片做出的酸菜魚口感才會比較好。

海照月確認完,便將魚放在砧板上。

大魚甩動魚尾,一個打挺,眼看就要跳起來,就被海照月拿著刀背,“啪”地一下拍暈在案板上。

她熟練地用刀在魚頭下部切開一道小口,整麵皮便連著魚鱗被完好地剝離出來。

接著,去頭、剖腹,去骨,她的刀就像畫家的筆,所過之處,魚肉都按照客戶的要求背處理成相應的樣子。

尤其是被要求處理成薄片的部位,薄可透光,拿去做魚生都不成問題。

整個過程遊刃有餘,刀快得幾乎晃出殘影,不僅看呆了顧客,更是刷爆了鄭月娥的直播間。

【風隨心動:這小姑娘,人長得柔柔弱弱的,下刀這麼狠嗎?】

【春暖等花開:你們攤在哪?我改天去你們那買魚,這魚切得好】

【夕陽:你們這幫殺魚收多少錢啊?免費的不?】

【人老心不老:沒人誇小姑娘長相嗎?長得這麼好看,怎麼來殺魚了?可以去當主播啊![玫瑰][玫瑰]】

【愛江山也愛美人:殺魚西施,交個朋友[酷]】

【“愛江山也愛美人”送您999朵玫瑰】

……

一水的誇獎裡,也夾雜著其他聲音。

【AAA水產批發老陳:這女的殺魚還穿得怪裡怪氣的,還係這種透明圍裙,一看就不是正經做生意的】

【牛年發大財:抽個人回答,這是什麼新型營銷方式嗎?】

【故鄉的雲:她那個圍裙和手套看起來蠻好,在哪裡買的?透氣不?】

……

不過這些人是少數,基本都被彈幕以極快的速度刷過去了。

蜂擁而至的觀眾讓鄭月娥措手不及,她甚至收到了開播以來最大的一筆打賞。

周圍的顧客也被海照月殺魚的速度震驚,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意似地,紛紛圍了過來。

不一會兒,鄭月娥的魚攤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還有人掏出手機對著她哢哢猛拍。

之前,海照月一直是一個被所有人忽視的小透明,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注視。

她又不自覺地抿緊了唇,拿著刀,一臉無措地看向鄭月娥。

眾人的眼光和嘰嘰喳喳的評論有如利劍,一下下割開她的皮膚,她就像砧板上被解剖的魚一樣,無處躲藏。

擺攤多年的鄭月娥則一下子發現了商機。

她走到攤前,衝著人群喊,“大家彆圍著了!買魚的排隊啊!買魚的排隊!現殺現宰,保證質量!”

邊督促客戶排隊,邊維持秩序。

不一會兒,她的魚攤前便排起了長隊,人人都想見識一下這個殺魚的小姑娘。

海照月殺魚速度極快,下刀精準細致,哪怕隊伍再長,也沒讓人久等,因此,排隊買魚的人絡繹不絕,換了一批又一批,鄭月娥忙著招呼客人,一度將直播間的事拋在腦後。

等她終於緩過氣來,她才發現不到一個上午,攤上的魚居然都被人一掃而空。

而她的直播間人氣暴增,一躍成為同城第一,還被官方采集,上了城市熱搜。

#[爆]石斑縣殺魚西施:長相甜美,手速驚人,引起眾人圍觀!

看著後台488元的打賞,鄭月娥笑得合不攏嘴。

她得意地看向周剛夫婦,見他倆的臉色像剛出壇的鹹菜,心裡一陣暗爽。

“小海,彆忙了,過來過來。”她笑眯眯地招呼著幫她收攤的海照月。

海照月聽話地站了起來。

忙碌了一上午,她的身邊的魚廢料堆得有小山高,但她身上卻始終清清爽爽,與這個肮臟喧鬨的魚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像是魚販,倒像是來買魚的客人。

她將手套取下,圍裙解開,又像昨天一般簡單地過水衝洗後隨手搭在一旁,向鄭月娥走去。

“怎麼了?鄭姐?”

鄭月娥驕傲地看了一眼周剛夫婦,親熱地拉起海照月的手,“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今天幫我賺了大錢。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吃大餐!”

說著,她咦了一聲,“你身上都聞不到腥味呢?我還想說讓你換身衣服。這下剛好,我們直接去吃飯!”

她親熱地拉著海照月的手,昂首闊步地走過周剛夫婦的攤前。她計劃好了,她要請海照月去她昨天提起的那家店,啃基基!

*

“小海啊,你彆嫌鄭姐多管閒事,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沒?就一直待在石斑縣了?”

啃基基店裡,鄭月娥看著捧著雞腿小口小口啃的海照月,有些憂心。

“計劃?”正在吃雞的海照月停了下來,搖搖頭。

她把非人類聯合工會的名片弄丟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找他們。

如果找不到工會,她留在哪裡有什麼區彆呢?

“哎。”鄭月娥重重地歎了口氣,“小海,實話跟你說,如果我還準備乾個三年五年的,我肯定留你。但是年底我這個鋪子就要盤出去了,我要去外地找我女兒,頂多能再顧你小半年。到時候你這人生地不熟,指不定被怎麼欺負。”

鄭月娥是真喜歡海照月。因此,也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你殺魚確實不錯,但也不能一輩子殺魚不是?還是要趁年輕多學點知識,學門手藝也成,你看鄭姐我,不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海照月確實長得不錯,但可惜的是為人木訥,不善言辭,做生意肯定夠嗆,她能想到比較好的出路,便是勸她學一門手藝,將來有口飯吃。

鄭月娥說的時候,海照月也在思考。

鄭姐這份工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求來的。

石斑縣的海鮮市場基本都是夫妻檔,兄弟檔,根本沒有多餘的崗位。鄭姐一走,她就沒有工作了。

她未必會再一次好運地找到第二個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