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苑心驚膽戰的回了屋子,漆黑的夜裡,她坐在桌前,遲遲不能入睡。
第一任任務對象突然出現,會不會給自己的任務帶來麻煩。
她突然心有憂慮。
第二日皇宮禦書房內。
“將筆墨拿來。”沈軒處理奏折。
見遲遲沒有動靜,他抬頭,丹鳳眼看了一眼李清芸,將筆放在案上。
李清芸看見陛下看著自己,才想起剛才陛下說了什麼,忙道,“奴婢這就去。”
“鳳如你去吧。”
“是,”,另外一個女官便去拿了。
她在經過的時候,瞥了一眼李清芸。
看見她臉色蒼白,沈軒倒也能理解她的心神不定。
昨天夜裡她難得一次大膽,卻沒有成功,她患得患失也正常。
“是不舒服嗎?”他溫和的問道。
“陛下,”李清芸跪了下來,看著陛下俊美的臉,不發一言。
昨夜她去見了淩路隱,越想越怕陛下知道,所以今日一直在擔心著,沒想到就犯了大錯。
在去淩路隱的府上的時候,陛下對她已經有所冷待了,這次再犯了錯,一時,她的心更是顫抖了。
“還是有人欺負你了?”沈軒見此,又問道。
旁邊的宮人一聽,立刻就秉住了呼吸。
旁邊的小周公公心道,昨夜陛下您那般冷待清芸女官,她自然害怕了,今日明明知曉,卻還在逗弄於她,當真是惡趣味了。
李清芸囁嚅了幾下,最終道,“奴婢隻是有些著了寒,不礙事兒的。”
沈軒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對著一旁的曹峰吩咐道,“喚一下李太醫瞧瞧吧。”
看來昨夜真的嚇壞了。
一旁陳鳳如得意的臉色變了。明之前陛下對李清芸冷淡了許多,如今卻突然這般寵溺,是怎麼回事兒。
待李清芸走後,陛下想了想,又吩咐道,“最近江南一帶不是有一些貢品嗎?一會兒給清芸送過去。”
聞言,陳風如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這些貢品以前都是太妃和太後享用的,她一個女官怎麼可以享用這些?
這廂,勇毅候府。
丫鬟端來了藥物,還未等侯爺喝下去。
驀地,淩路隱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變得更蒼白,而後暈了過去。
“侯爺,”眾人大驚,很快有人喊著,“快去叫曹太醫。”
曹太醫來了,診斷一番後道,“侯爺這是氣急攻心,才會如此。”
氣急攻心,那之前的餘毒立刻上了去,才會立時暈倒。
氣急攻心?
徐侍衛臉色一變。
侯爺昨夜裡見了清芸姑娘,怕是清芸姑娘說了什麼話,侯爺才會憋在心裡。能讓侯爺有氣發不出來,世界上除了清芸姑娘,又能有誰呢?
一時勇毅候府便又開始彌漫藥味兒了,可一天一夜過去,勇毅候還是沒醒。
“管家,還是喂不進去粥,”丫鬟麵色驚恐。
管家聞言看了一眼侯爺仍然蒼白著的臉色,“去找夫人。”
“那奴婢去找?”一旁的丫鬟道。
管家歎了一口氣,“罷了,還是老身親自去吧。”
畢竟有求於人,還需做出一番姿態。
待淩路隱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嘴裡有熟悉的粥。
“侯爺,”丫鬟捧著粥,臉上慌亂,不知該怎麼做。
淩路隱本不想用膳,但這淡淡的香糯味讓他胃口大開。
“本候自己來吧。”淩路隱坐起身,英俊淩厲的麵容因為蒼白,難得的不那麼怕人。
丫鬟聽見侯爺沒有問這粥到底是何人做的,鬆了一口氣,將粥遞給了侯爺。
淩路隱用完粥,肚子裡的冰涼也有了一絲暖意。
丫鬟正準備將侯爺用完了的用具端走。
“她人呢?”
丫鬟一愣,而後才明白,侯爺說的是夫人。
“夫人,正在,”丫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記得之前夫人在看顧侯爺之時,侯爺就生了好大的氣。
這次,突然又問起了夫人,莫非是還要懲罰夫人不成。
“她在乾嘛?”淩路隱又一次問道。
“夫人正在接待國公夫人。”丫鬟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回道。
……
候府大堂。
“怎麼,我的兒子我不能見嗎?”上首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端莊威嚴的女子,她衣著繁複,頭戴珠釵。
身後站著兩個也同樣麵容嚴肅的嬤嬤,看著極為可怕。
這人正是勇毅候的親生母親,也是淩國公府的老夫人。
此時她發出一聲喝問,眾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自然不是。”李清苑道,“母親想何時來,就何時來。”
她嫁進來的當日,才知道勇毅候出身淩國公府。
成婚第二日,因為淩路隱不在,她孤身一人前去拜見,國公夫人待她冷淡,讓自己跪著給她的寶貝孫子喂飯。
幸好,淩路隱趕了過來,她才逃過一劫,不過當時,淩路隱也將她那孫子的膽子給嚇破了,兩家之間就更是冷淡,幾個月來,毫無來往。
就算淩路隱中了毒,生命危在旦夕,也沒有見國公府的人過來問候一句。
今日突然過來,事出有妖,可偏偏淩路隱昏迷不醒,管家就將她給拉了過來。
國公夫人嘴角一拉,也懶得理會這個身份低賤的女子,也不知道那個孽障是怎麼瞎了眼,偏偏要娶這麼個東西。
她知道現在路隱昏迷,這府中是徐壘統籌,於是道,“我聽聞,路隱重傷在身,如今塔多王餘孽仍在,他現在恐有不便,既然如此,讓晨兒來替他分擔一些吧。”
徐壘聞言,當即臉色一變,這國公夫人當真打的好盤算。
在她口中,輕飄飄一句分擔,就想將侯爺拚命掙的功勞給占了去,當真是無恥至極。
一向知道國公夫人偏心,卻沒想到她這般偏心。
“請恕屬下不能答應,”徐侍衛忍著怒氣,“沒有侯爺的命令,屬下不敢妄動。,”
“哦?”國公夫人冷笑,“徐壘,你作為家將,趁路隱不在,倒是不知道何為尊卑了,竟敢反抗於我,”
“來人,給本夫人拿下他!”
李清苑愣了,萬萬沒想到國公夫人竟如此不著調,謊話張口就來啊。
“慢著!”李清苑可不能讓徐侍衛就這樣被她打得重傷,畢竟,徐侍衛幫了她許多,到底有幾分香火情。
“怎麼?”國公夫人看著她,冷笑道,“你一個新婦,敢置疑我的決定不成?”
李清苑笑了笑,“兒媳新進來的,也不懂什麼禮儀,但知道父母深愛子,兒子生病了,不說第一時間來看,也應該想讓兒子不費什麼心思,在這個時機來搶占功勞,可談不上什麼母親。”
“你說什麼!”國公夫人氣的胸膛不住的起伏。
這是在說她為母不慈嗎?
她緊盯著她的麵容,這個麵容和之前那個老不死說的話一模一樣,該死極了。
“夫人已經不能擔得起母親的指責,自然也不能擺起母親的架子,”李清苑道,“要不夫人請回。”
她做出送人的姿勢。
一時,眾人都驚呆了,看著眼前突然說出這番話的夫人。
“你?!”國公夫人憤怒至極,“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對長輩不敬,給我動家法!”
她身後的嬤嬤立刻朝著李清苑走來。
一個鄉野村婦,竟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找死不成?
一時,徐壘立刻攔在李清苑的麵前,夫人這是在幫自己,可不能讓她受罰。
“要想責罰夫人,先要過我這一關。”
“好好好,”國公夫人大怒,“還不快些。”
這府中不少人可是她們國公府給的,莫非是不想遵循不成。
“母親在我的位置上,可真的是好大的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