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路隱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的臉色蒼白,一身長袍,看起來虛弱至極,英俊至極,明明帶著一層的病弱感。
黝黑的眸子卻是像是噬人的猛虎,讓人看著心中就泛起了涼意。
“你,”國公夫人也是一愣。
“徐侍衛,”淩路隱斷然打斷他的話,“府中不見外客,怎麼送客你應該知道的吧。”
“屬下知道!”徐侍衛有了人撐腰,立刻精神振奮。
之前侯爺對國公夫人的態度一直不明,讓他也搖擺不定,今日侯爺的這個乾脆利落的吩咐,是徹底給他一個定心丸了。
之後就用這個態度對付國公夫人。
“好好好,”國公夫人生了大氣,站起身來,“你果真是養不熟,早在你生下來的那一刻,我就應該殺了你!”
語罷,就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淩路隱的雙手緊緊的握著。
周邊一片安靜。
氣氛頓時有些壓抑。
而後,淩路隱的神色才慢慢恢複正常。
他眼光瞥向一旁的李清苑,她不似剛才的鋒芒畢露,反而低著頭,雙手不自在的攪著。
這才是他熟悉的模樣,剛才的壓迫力十足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因為他不小心殺了她的嬤嬤,她才有的模樣。。
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順了。
是了,就是他讓她喜歡上自己,後來又不斷的打壓著她,才讓她變得溫順的沒有一絲存在。
他的眼底黑沉,想到丫鬟說的,她一直在照顧自己,昨夜裡自己讓她不再出現,想必也受了委屈。
“剛才,”他想要說出一些話,不禁咳嗽一聲。
卻見她突然低聲道,“侯爺,鄭嬤嬤已經久等了,我該去學習禮儀了。”
常久的沉默。
見她甚至身子有些顫抖,淩路隱才道,“好。”
看來,新婚之夜的冷淡,還有後麵的冷待,終究是讓她再次退回了之前緊縮的狀態,不敢絲毫言笑。
他的眼中一時閃過一絲複雜之意。或許,他也有些懷念之前兩人相處融洽的階段,雖然在那個階段,她表現的著實有些蠢笨。
今日,她也算是幫了自己,“一會兒,給夫人送些陛下賞賜的東西吧。”淩路隱這般吩咐道。
關鍵聞言,“是,侯爺。”
而後,他才在徐侍衛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廂,李清芸看見皇上送來的蜀錦,微微蹙眉。
這是陛下賞賜的,可是,這些應該怎麼處置呢。
一旁的陳鳳如看見了,以為她是故作為難,實際上卻是在炫耀,“你不要太得意!”
而後氣衝衝的離開了。
來到宮裡的一角,她對著自己心腹的嬤嬤道,“葉姨,明日你給姐姐送一些信過去。”
“姑娘說您不要輕舉妄動。”嬤嬤皺眉,送信可不是這麼容易送信的。
“可她這些日子已經被賞賜了好些東西了,陛下眼看著就要封她為妃了。”陳鳳如氣憤不已。
葉嬤嬤歎了一口氣,相比於她的姐姐鳳飛,鳳如還是太過暴躁易怒,若非有之前的香火情在,陛下恐怕也不會更容易有這樣一女子在身邊伺候。
但鳳飛不知為何被陛下厭棄,將她趕出了宮,不然鳳如才不會成為陛下的身邊人。
陳鳳如走後,李清芸看見這蜀錦,皺起了眉頭,她一向不喜歡豔麗的,為何陛下要送自己這般豔麗的蜀錦,莫非其中是有什麼真意不成?
一旁的周公公有些開心,自從那夜過後,清芸姑娘又恢複了以往清麗的裝扮,但他覺得有時候那樣豔麗的打扮,也更是好看一些。
於是道,“清芸姑娘,你穿豔色的衣服也比較新鮮,更有一種感覺。”
李清芸眼中一絲厭煩,而後對著周公公道,“多謝周公公了。”將一些銀兩給了周公公,和他說了幾句熨帖的話,便將他送走。
“將這蜀錦壓在了櫃子下麵。”她將蜀錦丟給伺候自己的兩個宮女。
這般庸俗之物,怎配得上她。
“是。”兩個宮女立刻將這蜀錦拿走,聽從清芸女官吩咐。
而後,李清芸來到銅鏡前,看著旁邊珍貴的發簪,細細思量,一邊喚著另一個宮女,“給我沏杯茶來。”
“是,”一旁隨侍的宮女立刻急著為清芸女官奉茶去了。
……
這廂,李清苑難得清閒,便開始細細思索。
自從淩路隱中毒之後,事情就變得越發不對了。係統走了好些天,沒有消息。以往它不會離開自己這麼久的。
想了想,她關閉了門窗。
梨兒這廂端著膳食走了過來,看見夫人的門緊緊的關著,也是一愣。
她先是敲了敲門,沒有反應。
而後輕輕的推開門,“夫人,大白天的你怎麼關著門啊。”
來到裡屋,將東西放置在桌麵上。
卻見姑娘倒在了床上,雙臉通紅。
“夫人?!”梨兒當即大驚。
她一路跑到來到角門外,正要衝出去,就被兩個婆子攔住了。
梨兒看見這婆子,慌亂道,“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姑娘不要為難我們,”守著角門的婆子道,“我們這是遵循徐侍衛的吩咐,這些時日,府中的人除非必要,不然不能出去。”
梨兒道,“夫人生病了,我要去請大夫。”
兩個婆子麵麵相覷,但是阻攔力度沒有絲毫的減輕,隻是道,“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我們。”
侯爺回來了,對於這位夫人一直沒有什麼表示,看來還是如往常一樣不放在眼裡。既然如此,她們何必要犯了徐侍衛的忌諱呢。
看見兩個婆子絲毫不留情麵,梨兒重重的跺了一下腳。
她委屈的想哭,夫人本是候府的另一個主人,卻偏偏要靠侯爺身邊的一個侍衛的縱容才行。
這上哪裡說理去。
可是,形式已經是這樣了,關鍵是要讓夫人病好。
梨兒忙問了一下一旁的下人,打聽徐侍衛的蹤影。
問了幾處,才知道徐侍衛在侯爺那裡,連忙準備衝進去,卻又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住了。
想到夫人渾身發熱的模樣,她大聲的喊叫道,“徐侍衛,徐侍衛,夫人,,”
卻又立刻被人捂住了嘴,發不出言論。
這廂,徐侍衛正在向侯爺稟報之前的事宜。
“軍營有不少人想要插手,你,”淩路隱麵色陰鷙的吩咐道。
“嗯。”徐侍衛點了點頭。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隱隱約約聽見女子道,“夫人,徐侍衛,”
幾個字眼。
淩路隱神色一頓,徐侍衛也是愣住了。
“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淩路隱道。
徐侍衛看不清侯爺的神色,內心也有些害怕,“屬下這就過去。”
他剛出去,果然遇見了一旁被侍衛押著,捂住嘴,不斷流淚的梨兒。
“怎麼回事兒?”他麵色嚴肅,在侯爺的房間外這般大聲喧嘩,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還請徐侍衛救救我家夫人,”梨兒狼狽至極的咬了幾口侍衛,才抽噎著道。
“夫人怎麼了?”
“夫人病重,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嗓音沙啞。
“什麼?”徐侍衛立刻進了房間,這還要向侯爺稟報。
雖然侯爺不喜歡李清苑,但他知道,現在李清苑的命不能丟。
“怎麼回事兒?”淩路隱抬頭看向他,狹長的眼睛氣勢逼人。
“是夫人病重暈倒了,那丫鬟說要出去請大夫。”徐侍衛道。
淩路隱聞言,“讓曹太醫去瞧!”
外麵的大夫又能有什麼本事?!
“是。”徐侍衛立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