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李清苑看著他,站了起來。
淩路隱施施然坐下,瞧了瞧桌前的寡淡清粥,“今日我就陪你一起用粥吧。”
李清苑低頭,“侯爺多番勞累,這清粥恐怕不足夠,侯爺您還是先回去吧。”
淩路隱盯著她,這是在拒絕他。
她一直都找著機會和自己親近,這次自己給她機會,她又偏偏不在意了。
就算是因為清芸,也不可能做出這般反常的舉動,一旁的下人早已在他說的時候,就擺上了碗筷。
他忍著悶氣,拿起一旁的勺子,仍正常的道,“我今日偏偏喜歡用這些清淡的飲食,你坐下吧。”
李清苑聞言,還是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動。
“怎麼了?”淩路隱看向她還不服軟,又緩緩道。
旁邊的下人已經憋了一口氣,侯爺這樣子是真的很生氣了,夫人快點服軟啊。
梨兒也想這樣勸道,可是卻絲毫不敢說。
隻見,李清苑仍然不言。
碰的一聲!
一聲巨響。
淩路隱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臉上滿是怒氣道, “說話!”
他本來在她第一次拒絕的時候,就該生氣了,可是在想到他的目的的時候,還是忍耐住了。
沒想到她竟然越發膽子大了。
而這麼大的膽子,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她真的如他所料,對陛下起了什麼心思。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乾脆就這樣殺死她算了。
旁邊的下人一時說不出話來,噤若寒蟬。
跟來的嬤嬤使了一個臉色,旁邊伺候的丫鬟立刻退了出去,給府中的兩位主子留下了空間。
出門後,管事嬤嬤鬆了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見惹得主子這般生氣,主子都沒有責怪她的人,一時,對李清苑的地位又高看了幾分。
偏僻的房間內隻剩下二人。
淩路隱緊緊的盯著她低下的頭,她站直了身子,和一個木頭一樣,卻仍是不言不語,一時,氣的厲害。
他想緩和下來,對她說自己學會的甜言蜜語,可隻要想到,她對著沈軒也用曾經看著自己愛慕眼光看向他,他就忍不住怒氣。
突然,一滴滴的淚珠一連串的掉落到地上。
淩路隱一怔,走近幾步,就要將她的頭抬起。
她彆過頭。
淩路隱將她的固住,果然眼眶發紅,淚痕滿麵,一雙眼睛也滿是心如死灰。
“你這是?”聲音有些亂。
“我不是真的對你生氣,”淩路隱聲音軟了一下。
“侯爺,”李清苑輕抬頭,躲過了他的手,而後跪了下來,抬頭,神色之間滿是堅定。
“侯爺休了我吧。”
恍若一道驚雷劈下,讓淩路隱愣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
他看向她,休了她!她是在說笑嗎?還是說錯了,否則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
之前她嫁給自己歡喜的模樣,他現在還記得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
這幾日發生的事隻能指向一件事。
“你喜歡上了陛下?”淩路隱看著她,眼神陰狠,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猶如鐵箍一般。
李清苑身子一顫,眼睛瞥向旁邊, “侯爺就當是了吧。”
淩路隱看著她,目眥欲裂,“你知道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覺得自己之前在心裡的的那些話一時變成了笑話,他這樣信誓旦旦,結果得到的卻是這樣。
“我知道,”李清苑閉著眼睛,又重複了一遍之前說的話,“還請侯爺休了我吧。”
淩路隱瞧著她低眉的眼角,“好,很好。”
他大怒,掐著她的脖頸,將她提了起來,
李清苑想要掙紮,很快,就又放鬆。
淩路隱惡狠狠的看著她的臉,手指用力,她的臉上出現了青紫,腳不自覺的動彈著,仿佛下一刻就要暈過去。
淩路隱想乾脆的掐死她算了。
“早就聽聞你在寺廟裡就水性楊花,沒想到果真是如此。”
“之前,你做戲倒是做的好啊。”
李清苑的臉色瞬時變得煞白無比,身子搖搖欲墜。
看著她這副和清芸相似的模樣,翻著白眼,馬上就要死去,淩路隱狠狠地甩開了她。
李清苑不住的咳嗽著,跪伏在地上,臉色煞白無比,看著脆弱至極。
他看著這些他剛剛讓管家送來的珍珠瑪瑙,“你在府裡好好的待著,你這輩子是我淩路隱的妻子,就算是做了鬼也是,讓我休了你,那是妄想。”
“碰”的一聲,大門關上。
他陰沉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夫人重病,日後,除了送飯之人在,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違者死!”
“是!”
下人們紛紛低頭應是。
屋內的李清苑緩緩站起,將自己的眼淚擦拭。
第一幕戲已搭好。
淩路隱為人驕傲,雖然並不愛重自己,但對自己還是有情誼在的。
這樣一個之前愛他的人,突然之間變了臉色,足夠讓他這個在感情上的愣頭青亂了馬腳。
沈軒尚未徹底認出自己,但對自己興許有了那麼一絲興趣。這一絲興趣,恐怕足夠讓他插手自己的這段任務。
沈軒這個人一向薄涼,對於人的感情轉瞬就變。
即使淩路隱有著傲氣不願意,但若是李清芸他的白月光在宮中受了委屈哭求怎麼辦。
沈軒心機深沉,有萬般手段可以達成這樣的目的。
所以,她必須讓淩路隱的傲氣延長一些。
以沈軒的耳目,他想必也會想辦法接觸自己,讓自己知道自己是一個替身。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明白,自己對淩路隱的癡心,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因為擔憂自己的名聲不好,所以,為此乾脆就忍著滿腹委屈,主動求休,不讓淩路隱的名聲惹上汙點,卻得知隻是一個替身,不甘之下,做出各種愚蠢惡毒的事,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美色,達成目的。
沈軒這般感情上玩弄彆人,卻又偏偏有著潔癖的人,怕是很快就會厭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