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彆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弟弟,這……(1 / 2)

竹馬哪有不彎的 況巡 6168 字 8個月前

周歸與的老家在一個四線城市,離沽南七百多公裡,兩地之間至今沒通高鐵,沒直飛航班,隻有火車,車程五小時左右,自駕要開八小時。

他們兄弟倆一個在沽南讀書,一個在沽南上班,每年也就國慶和過年有時間回老家。

今年梁星灼升高三了,國慶隻有三天假,回去一趟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就不少,懶得折騰。

周歸與月初給老兩口打電話,說今年國慶就不回了,老兩口可不依,天天在老家想孫子想得不行了都,一聽孩子沒時間,馬上說那就他們跑一趟,勸都勸不住。

一到節假日火車站這些地方人就爆滿,找停車位找了半小時,總算碰見一輛車開走。

停好車,剛熄了火,周歸與的手機就響了,他以為是老兩口打來的,一看來電顯示,本地陌生號。

梁星灼聽到動靜湊過來一看,立馬認領:“找我的找我的,給我接。”

七中學風嚴謹,上學期間梁星灼基本不帶手機,怕被查出來被沒收。

來的路上梁星灼借他手機玩了會兒,他在開車,沒留意這小子搗鼓了什麼。

周歸與把手機遞給他,梁星灼拿過,按了通話鍵放在耳邊:“你到了?”

“找不到出站口……算了,你來東廣場停車場這邊吧,我在入口等你。”

“……怎麼走?我咋跟你說,你跟著導航走哇。”

三兩句結束通話。

他鬆開安全帶,跟周歸與說:“手機先給我揣著,他到了還得打。”

周歸與憑剛才的對話推測:“你叫了外賣?”

“跑腿。”梁星灼推開車門,“讓他去買了熱咖啡和康乃馨,一會兒送給周爺爺和楊奶奶,他們大老遠過來,我打空手不合適。”

敏感同時也意味著心細,加之太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在處理人情世故上,梁星灼一直比同齡人成熟,什麼場合麵對什麼人,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兒,他心裡始終有杆秤,不用人教。

比如稱呼上,在周家人麵前,他不管叫誰都帶著姓氏或者名字,連他也不例外。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小孩兒,周歸與倒不為他這方麵的能力驚訝,隻是每次看他把這些能力用在討好自己的家人上,心情總是很複雜。

在梁星灼下車前一秒,周歸與忽然拉住他的手腕。

“星星。”

梁星灼眼睛在盯外賣軟件的實時地圖,不走心地“嗯?”了聲。

周歸與認真地說:“沒人要求你做這些,你也不需要做。”

梁星灼抬頭看他,有點不懂:“你指什麼?”

周歸與跟他挑明:“你今天就算不跟我一起來接人,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梁星灼這次聽懂了,停頓片刻,他笑道:“我也沒做什麼啊,叫個跑腿而已,還是花你的錢。”

周歸與哪能聽不出他是在避重就輕,還想接著說,手機又響了。

梁星灼接起電話,順便抽出自己手,開門下車。

“到了?好,我馬上來,你等我兩分鐘。”

電話一掛,他對周歸與說:“跑腿到了,我先去拿東西,你慢慢來。”

說完,沒等周歸與說什麼就風風火火地跑了。

梁星灼也知道自己剛才演技拙劣了,不過沒辦法,他不想跟周歸與聊那些。

聊再多現實和結果也不會發生改變,隻會讓周歸與為難。

何況他發自內心認為,眼下已經是很好的日子了。

隻要能一直跟周歸與生活在一起,對他的家裡人愛屋及烏也好,刻意討好也罷,他都願意做到極致。

梁星灼跑到停車場入口拿了東西,沒兩分鐘,周歸與鎖好車也出來了,兩人一起去出站口等著接人。

六點左右,周忠惟和楊佩書跟著人流出來了。

梁星灼捧著花積極迎上去。

“周爺爺、楊奶奶!”他先把花遞給楊佩書,說的話跟笑容一樣甜,“楊奶奶您穿小香風漂亮的嘞,我以為哪個電影明星走出來了。”

楊佩書年初做了白內障手術,眼睛現在都不能見強光,晴天出門必須戴墨鏡。

她摘下墨鏡,接過花,被梁星灼逗得直樂。

“都成老太婆了還電影明星呢,儘拿我尋開心。”她看了眼懷裡的鮮花,“還給我買花,你這孩子……”

梁星灼揚起白白淨淨的臉,乖得沒邊兒:“來的路上看見花店的康乃馨開得可漂亮,我一下子就想到您了。”

周歸與在一旁接過老兩口的行李箱,聽到這句煞有其事的瞎話,很輕地笑了一聲,招來梁星灼一記暗戳戳的眼刀。

梁星灼像個左右逢源的花蝴蝶,哄了老太太,接著哄老爺子。

他把熱拿鐵遞給周忠惟:“這給您的,周爺爺。今天太趕了,改明兒我和帶您去一家咖啡店坐坐,那家咖啡是純手衝的,環境也好。”

周忠惟不像彆的老頭兒那樣愛茶,他年輕的時候就愛咖啡,現在上了年紀,天天被老伴兒叨叨這個指標那個指標,喝得克製多了。

為此,梁星灼特地跟楊佩書強調了一嘴:“咖啡沒加糖沒加奶,周爺爺應該能喝一杯吧?”

“喝吧喝吧,買都買了。”楊佩書看著周忠惟,嗔怪了句,“晚上失眠可彆拉著我聊天。”

梁星灼自告奮勇:“不怕!我陪周爺爺嘮!”

周忠惟笑:“彆聽你楊奶奶瞎說,一杯咖啡哪能讓我失眠。”

楊佩書上前打量周歸與,心疼道:“我瞅著你怎麼比過年那陣回來還瘦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周歸與見怪不怪道:“你每回見著我都這麼說。”

楊佩書拍了把周歸與的肩膀,佯怒:“混小子,奶奶關心你還不對了是吧。”

“沒說不對。”周歸與看了眼手表,“我訂了餐廳,晚高峰路上堵,上車再聊?”

楊佩書不滿嘀咕:“又嫌我囉嗦……”

周忠惟笑著打圓場:“好了,孩子招待你吃大餐還不高興麼,走走走,邊走邊說,彆一直杵這兒。”

梁星灼也湊上來,挽著楊佩書的手說:“歸與哥知道楊奶奶你愛吃海鮮,特意提前一周定的位,那家餐廳可火爆了,不預定都吃不到的。”

“而且歸與哥這半個月確實忙,去京柏參加醫學研討會了,今天才回來的。那個研討會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參加的,沽南所有三甲醫院就去了歸與哥一個醫生,因為他的科研項目拿專利了……”

一老一少走在前頭,周忠惟和周歸與跟在後麵。

“還是星星會哄人。”周忠惟小聲跟周歸與說。

周歸與的目光落在梁星灼的背影上。

梁星灼會不會哄人,其實全取決他願不願意。

要是他不願意,擺起臭臉來也是有一套的,還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那種。

梁星灼是五歲那年搬到他們樓上的。

那時,梁星灼的媽媽餘妍是他小叔周旭東的女朋友。

餘妍住的房子租約到期,他們樓上有住戶出租,周旭東兩頭一合計就讓女朋友帶著孩子搬過來了,這樣平時見麵或者有事兒搭把手都方便。

梁星灼從小就是個漂亮的小孩兒,被餘妍照顧得好,穿得也乾淨體麵,沽南氣候偏乾,餘妍怕他臉皴,每天雷打不動給他擦寶寶霜,擦得全身香香的。

搬來不到一周,鄰居見到他都忍不住停下來逗一逗,他嘴又甜,不認生,說話奶聲奶氣,有時候光是叫個人就哄得那人眉飛色舞,心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