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看,族長帶著這麼多人是要去哪兒?”
“那不是雲娘嗎,她怎麼跟在族長身後,兩家何時這樣親近了。”
此時正是傍晚,莊戶人家這個時候大多數都在家吃晚飯,聽到外麵的動靜,一個個端著碗便往外跑,就像外麵有銅錢撿似的。
“今天下午便有人看到雲娘去族長家了,族長畢竟是耀宗的堂叔,她被張大打成這個樣子,自然是要請族長做主的,我看張大八成是要遭殃了。”
“活該,這張大可不是什麼好人,從前便愛偷雞摸狗,秀才娘子好好的一個人被他磋磨成什麼樣子!”
一個膀粗腰圓的婆娘聽了這話不屑道“嗨,打幾下怎麼了,到底是女人,要靠著男人活,被打幾下有什麼不能受的,非鬨到這樣的地步,叫人看笑話。”
王銀花聽了這話可不樂意,“豁,這麼說張老二天天在家打你?”
“他敢?他敢打老娘,老娘折了他的腿!”
“那你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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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容嫣跟著張振山從張家出來,眼看這一路上跟著身後的人越來越多,今天這一出鬨完想必以後耳根子會清淨很多了。
此時的張大還躺在床上做著美夢,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將張大從夢中驚醒,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罵罵咧咧道“臭娘們,又在搞什麼鬼,還不快去做飯,要是惹得爺不高興,將你和那拖油瓶一起賣了了事!”
“我看你要賣了誰!”
張耀城瞪著張大,手裡拿著的木棍對著桌子一錘,原本就斷了腿的桌子立刻四分五裂,嚇了張大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背冒了一聲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耀,耀城兄弟,你,你怎麼來了”。
他探頭往外看去,便見門口站著密密麻麻的人,渾身嚇得哆嗦,“你這是乾嘛,帶這麼多人來我家是要做什麼?”
段容嫣原本還想著怎麼將話題引上去,這張大倒是助了她一臂之力。
“張大,我林昭雲自嫁給你之後自問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帶來的銀錢都由著你喝酒賭錢,幾十兩銀子都賠光了我也不敢說你的不是。
你對著我沒有好臉色,非打即罵,差點將我掐死我也隻當自己命苦,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竟想把我的詢兒賣了換錢,一個四歲的孩子,你還是人嗎?畜生都不如!”
張大往日對著段容嫣叱罵慣了,見她竟然敢數落自己,心頭冒氣一股邪火,嗬斥道“好你個賤人,你還敢罵我,看我不打死你。”
張耀城聽了這話還能忍,掄起棍子便往張大身子打,一棍字敲在張大的腿骨上,張大立刻慘叫一聲,跪在地上,“彆打了彆打了,腿斷了。”
“隻是腿斷了而已,又死不了”,張耀城冷笑說著又是一棍打在他的胳膊上,張大又是慘叫一聲,“就是這隻手打的我大嫂吧,把你這雙手廢了,看你還拿什麼打人。”
張大疼的渾身冒冷汗,涕泗橫流,躺在地上蜷縮著哀嚎道“放過我吧,彆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段容嫣冷笑一聲,又上前道“從我嫁到青山鎮的那一日起,我對天發誓,從沒跟你說過一句話,有任何苟且之事,可是你為了圖謀財產,四處散布謠言,壞我名聲,害得我不得不嫁給你。
成親之後,你日日打罵,沒有一點夫妻之情,還跟同外人合謀想要賣了我們母子二人,你如此無情,今日便簽了這份和離書,從今往後,我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我會帶著詢兒回張家住,你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門外的人聽了這話議論紛紛,有的人拍手叫好,有的人則連連搖頭。
“自來夫妻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縱然張大有錯,如今教訓了他一番,往後他改過便好,哪有做妻子的鬨著要合離,族長,這成何體統啊!”
“有什麼不成體統,秀才娘子好好一個人,若不是這張大鬼迷心竅,何至於被害得如今這個樣子,要我說就該將這張大送官才好。”
“話也不能這麼說,兩人都成婚了,你怎麼能說那之前的流言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