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 以身相許好不好(2 / 2)

幾人客氣寒暄一陣兒,宋晚煙看到不遠處穆酥寧父親向這邊招手,拍拍她:“你去吧,我到外麵透口氣。”

莊園裡有專為陳總夫人修築的玻璃花房,裝了恒溫係統,溫暖如春。

月色銀輝穿越澄透玻璃灑進來,宋晚煙纏著手指在小徑上漫步,出神。

方才隻是直覺告訴她有哪裡發生了變化,終究沒有實證,她還是要想辦法見他一麵,心裡才能有數,方便見招拆招。

多少有了章程,宋晚煙捋捋頭發,打算進室內,一回身,腳下小徑前方,一個衣著得體的中年男人向她走近。

她見過他的照片。

騰躍董事長兼總經理,張展明。

她那個好爹瞄準的目標。

宋晚煙神色驟然冷下來,下意識後退半步。

處在張展明的階層,保養還算合格,但終究是近四十的年紀,單單靠近幾米,宋晚煙便能清晰聞到他身上厚重的煙臭味。

“宋小姐,久仰大名。”

宋晚煙忍著惡心直視那雙閃爍著垂涎與精明的眼,冷言:“我好像並不認識你。”

張展明以打量商品的神色上下掃視過,滿意地笑了笑,試圖靠近伸手:“早晚會熟悉的,今晚先認識一下也無妨,說起來,我還是宋小姐的影迷。”

身處娛樂圈這個大染缸,即便背後有宋氏,還是避免不了被一些惡意的目光注視。

宋晚煙滿身尖刺下意識豎起,宛若開刃的尖鋒,避過他的手,鎮靜彎唇:“是麼?上流圈子是我影迷的確實不少,比如今日壽宴陳老爺子的嫡親孫女陳家千金。”

宋晚煙沒見過陳家千金,也不知陳且越那晚說的有幾分真假。

不過從他嘴裡說出來了,她也不介意利用一番。

也是提醒他想清楚現在所處的場合。

張展明因為宋晚煙的躲避一陣不悅,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隻是他忽然想起眼前這年輕美麗的姑娘尚不知曉她已經被父親許配給了他,麵對陌生男人抱有警惕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樣想,張展明心情又好了不少,繼續上前。

“看來目前我在你的眾多影迷裡並不算特殊,不過沒關係,你父——”

“這位先生,”宋晚煙漸漸被避向角落,眼見那隻手要落到她腰上,驟然出聲,冷硬警告,“這裡是陳家莊園!”

話音落下的片刻寂靜,宋晚煙身後,突然響起“啪嗒”一聲輕響。

宋晚煙驚怔一瞬。

張展明收回手站直:“誰在那?”

花草蔥鬱隱蔽的暗處,傳來聲淡淡輕笑,一口京片子好聽又痞氣。

“敢在鄭姨花房裡耍流氓,挺能個兒啊。”

張展明心下一驚,上前幾步試圖看清是誰說話。

宋晚煙本能躲到側麵。

那邊小燈被打開,暖黃燈色下,裴鈺時懶洋洋窩在藤製秋千,長腿大剌剌撐地,臂肘擱在抱枕上,手垂落到旁側,點著的煙在指間燃著。

他掀起眼皮望來,夾著一絲冷戾與不耐。

張展明看清秋千上坐著的男人,臉色唰得慘白,磕巴道:“裴、裴總……不是,裴二少,我不知道您在這躲清靜,我——”

“現在知道了,還不滾。”

“誒,誒,好,好。”

張展明點頭哈腰,也顧不得宋晚煙如何,戰戰兢兢後退幾步,轉身快步離去。

宋晚煙在聽到撥打火機的聲響時,便莫名想起那晚低眸點煙的男人。

心裡所想成了真,不知為何,一直吊著的心臟突然墜回去,冷眼旁觀,看方才還自大不可一世的人鬨洋相。

也所幸,他跟宋峰那點肮臟交易沒有被挑破。

她暫時還不想就這麼跟宋家撕破關係。

腳步聲漸遠至消失,很快花房裡隻剩宋晚煙和裴鈺時兩人。

宋晚煙平複下因突如其來的騷擾而錯亂的呼吸,抬眸往裴鈺時的方向望,細長高跟穩穩踩著,上前,小巧麵龐似還殘存著心有餘悸的惶然,強自鎮定抿唇,嗓音清甜和軟:“剛才多謝裴先生了。”

喊出“裴先生”時,宋晚煙下意識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下去。

這幾日她窩在房間裡研究那摞資料,發現裴鈺時不知哪來的一個怪癖。

曾經有人喊他裴總、小裴總,他不知為何不樂意,當眾說還是覺得裴二少更好聽。

最初總有人不在意,直至他接手堯華,大刀闊斧整頓,轉瞬肅清上下,威勢深重,再也無人敢觸他黴頭。

宋晚煙不明原因,本也想過改口,但那晚她叫都叫了,他也沒說什麼,那她也沒必要避諱。

即便小到在一個稱呼上獨特,那也是幫助她變得特殊的一個台階。

裴鈺時吸口煙,煙霧繚繞,抬眸自下而上望,端詳麵前笑容明媚的女孩子,想起陳且瑤說的假招子,起了點兒興味。

“嗯?這回又打算怎麼謝?”

宋晚煙耳朵一麻,被低啞矜貴的低音炮勾得腿軟。

暗地掐了把手心,她淡然地將這反應歸為生理期前激素波動導致的色心爆棚,坐到男人身側秋千空出的位置,手臂撐著,偏過身湊近,漂亮的狐狸眼無辜且真誠:

“以身相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