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機鑽營的人不少,想和堯華合作的更是多如過江之鯽。
不止替宋晚煙打聽消息的穆酥寧,商場上也有很多人知道他曾在海外高價拍下過一串白奇楠沉香手串,自然也有過類似信佛的揣摩,想借此同裴鈺時攀上關係。
陪同在身邊的是《鶯歌》的投資商之一,多少也聽過裴鈺時大大小小的傳聞,擺手製止劉淇上前,笑著向旁邊伸手:
“劇組拍戲,沒什麼意思。我們去後麵轉轉?這昭明寺裡有棵姻緣樹,據說是初代住持出家時栽下的,已經有幾百個年頭了。”
裴鈺時沒搭話,雙手插兜站著,饒有趣味地看著裡麵眾人熱火朝天地忙碌,準備下一場戲。
投資商落個冷臉,有些尷尬收回手,求助地望向裴鈺時身邊的特助。
曲旋餘光瞄向老板,心底也有些稀奇,不過他老板不按常理出牌慣了,早就對此習以為常,笑言:“吳總彆出心裁,沒想到會把地點約在這裡。”
有人搭台階,吳總也順勢下來,搬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曲助說笑了,哪有什麼彆不彆出心裁,是我家那老母親信佛,總跟我說佛祖保佑,心誠則靈,我聽得多了,也就放在心上了。”
新一場戲準備要開始,小助理跑去接過演員們脫下的外套,無關人員紛紛退出場外。
那個人群之中眾星拱月的少女隻是往殿外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專心與搭檔走戲,仿佛並不在意外麵站的是誰。
裴鈺時插在褲袋內不經意點動的指尖頓住,側眸:“令堂信佛?”
吳總得到回應,連忙應聲:“對對,往年大壽我一直送她佛像佛珠,今年也不知送什麼好了,裴二少有什麼高見?”
裴鈺時若有若無透出一絲氣音,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腔調隨意懶散,隻輕飄飄說了句:“高見談不上,隻是佛寺這樣肅穆神聖的地方,還是彆在佛祖麵前沾上銅臭氣的好。”
苦心鑽營的心機被不留情麵戳破,吳總額上倏然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搓搓手,琢磨著開口。
“噓。”
裴鈺時輕描淡寫將所有解釋堵回口中:“彆影響人拍戲,看著挺有意思。”
曲旋也不禁露出絲毫詫異,偷瞄過去一眼。
但他畢竟見慣大世麵了,麵上依舊波瀾不驚,客氣地對吳總小聲說:“吳總要是沒彆的事,今天就先到這吧,合作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
輕易將人打發走,曲旋安靜站在原地等吩咐,冷靜麵具遮掩下仿佛安了實時彈幕機,克製不住八卦老板怎麼突然愛看人拍戲了。
殿內正拍著的是劇裡第一場曖昧戲。
年幼的女帝尚保留有純稚,拜過了神佛仿佛便有了一絲寄托,比來時輕鬆許多,靠在少年侍衛肩頭追憶往昔。
女聲軟糯清甜,攜著幸福與若有若無的落寞傳出大殿,漸漸被溫柔安慰蓋過,隨著年少難自禁的擁吻抑入咽喉。
裴鈺時忽然斜眸瞥了曲旋一眼,嗓音淡沉:“還站在這乾嘛,你也想拍?”
曲旋莫名其妙又冤枉至極:“我這形象哪上得了鏡,哪比得上跟著老板,錢多事少還體麵。”
裴鈺時不耐地嘖了聲。
同樣是假裡假氣,本就是演員的到底還是要順眼的多,至少拍不出這種聽了想踹一腳的馬屁。
“月底加工資,現在從我眼前消失。順便把前段時間那輛邁巴赫開過來。”
“得嘞。”曲旋馬不停蹄應下,抬腳就走。
他就說,上哪去找這種老板,最多被噎兩句,況且能加工資,噎十句他也得誇老板說得對。
不過那輛邁巴赫是怎麼回事?
從裴鈺時把車鑰匙扔給他保管他就好奇,車裡的內飾裝扮一看就是個女性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