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楚淺溪自覺起身收拾餐桌。顧頌安也不阻止,隻是幫忙,不然這善良的姑娘心裡總留個愧疚的疙瘩。
兩人在大沙發上各躺一邊玩著手機,腳對腳,電視小聲播放著財經新聞。
過了一會,楚淺溪感覺顧頌安用腳趾頭戳了戳她的jio,楚淺溪以為那人調皮,便用腳趾頭撓她腳底板。
顧頌安腿一縮,正當她用勝利者的得意的眼神看向對麵時,發現對方正無辜地看著她,同時用眼神示意著電視。她頓時感到有些尷尬又有些羞澀,內心懊惱,自個怎地這般幼稚。麵上裝的若無其事,轉頭看向電視,是她家公司和鄭家公司宣布合作的消息。
唔,不提她都快忘了那男的了。哎,他是不是昨天發過消息來要吃飯來著,她昨天太忙都沒去回了。劃拉手機消息,找了幾遍才找到。沒法子,昨天的消息她一律沒回,有同事的有病人的,她可太多人找了,她方才才將將回了些重要的。
周天麼,好罷,早點解決早點擺脫。和陌生男人一同吃飯她終究是有些抗拒的,讓她有種真的在相親的感覺,她討厭被安排。可這卻是她自己的選擇,硬著頭皮上罷。
顧頌安發現那人情緒似乎一下子低了些,不開心麼,思考著。
於是乎,腳抵著腳,左搖右擺的。楚淺溪被引開了思緒,看著那人似曾相識的幼稚動作,卻也不想再自作多情。隻是笑著問她:“乾嘛啦?”
腳上也不回應那人,由著她帶著自己動。
“你不開心麼?”
楚淺溪有些驚訝,她私底下慣來沒什麼表情,那人是如何知曉的。
“你又知道?”
她確實有些苦惱,有些傾訴的欲望,可她又有些猶豫,她莫名覺得告訴顧頌安這件事後她會不高興。
顧頌安看她不自覺表現出來猶豫的糾結的遲疑的小表情,不再追問。
轉移話題道:“哎,怕是覺得周天晚上某個小累贅又要來蹭吃蹭住,覺得煩了罷。”
某人梅開二度的一手撐著沙發,寬大的短袖再次露出些許鎖骨,內衣帶若隱若現,一手捏了張紙巾抹那不存在的眼淚。
楚淺溪離她太遠,夠不著她,拉不上那溜肩的衣服。索性不看她,一邊回著消息,一邊認真的為自己辯解:“某個小壞蛋哪次來我不是又鋪床洗被單,又問東問西還缺點什麼的?這是內心期待的表現,曉得麼?”
一心二用地回複完消息,得知那頓飯無法改到周六。隻好趁氣氛還算輕鬆接著說道:“周天晚上我得出門吃頓飯,小壞蛋能乖乖在家,等姐姐回來麼?”
一時間顧頌安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可她也沒有理由也不能限製她的自由。她向來乖巧懂事:“好呀好呀,淺溪要早點回來哦。”
“嗯哼,我會儘量快些歸來。”
楚淺溪回去後,顧頌安還待在沙發上。後腦勺枕著手臂,思考著。隻是麵上持續了一晚的笑意已然消失,甚至有些冷凝。自認識以來,每當她過去住的那天夜晚,楚淺溪必定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從未間斷。這次是為何?是因著方才她看手機時發生的讓她感到不開心的事麼,還是同新聞上的報道有關。沒人告訴她答案,她便漫無天際地思考著,推測著,計劃著。
至周六夜,烏雲壓城,北風呼嘯,驟雨將傾,行人匆匆忙忙趕回避風港。
顧頌安呆呆看著放在桌上的作案工具,眼神有些迷茫,自己這是怎麼了…:嘴上說著給她自由,行動上卻是做著這窺探她人隱私的壞事。她好想告訴淺溪,她欲不擇手段地去知道與她有關的所有事情。可是不能,被厭惡的後果對她來說是毀滅性的,這人世間不會有除她以外的天使願意予她救贖了。
自己其實是一點也不乖的,相反,她覺得擺脫了父母的自己叛逆又勇敢。她想起她上大學要選專業時,所謂父母又來給她選擇,二選一麼?憑什麼隻能選他們兩個喜歡的,誰又曾問過我喜歡什麼。她已經聽從他們選了太多,她多可悲,從生來便身不由己,所謂養育之恩死死壓住她的脊背,她再也不想跟個傀儡般聽著他們所謂的經驗去走自己的人生長途。從那一次起,她就不再對他們言聽計從了。讓什麼你見過有哪個女生乾程序員的話見鬼去吧,她偏要走出那少有人走的路。如今她不照舊苟活著,那是她人生中做的最酷的事之一。
最後的最後,她還是放棄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讓她心甘情願,也隻有楚淺溪了。她對她從來說到做到,這是她愛人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