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對戰,是從一把掃帚開始的。
陳土在鋪子裡做過許多雜活,卻無一乾得明白。端碗,碗砸;擦桌,反倒是抹得滿桌子油;擺過的桌椅不是太擠就是太寬,許昭昭都要再重新再擺一次... ...
無奈之下,徐林隻好讓他去掃地。可誰知,剛開始掃地的第一天,就鬨出了幺蛾子。
尋常人家掃地,自是掃把從一邊起,緩緩向一側推進,之後再彙於一處。陳土偏不,他要自中間開始,掃把往兩邊揮舞,掃得那叫一個龍飛鳳舞,塵土漫天。
右側的許家鋪子門前,胡桃桃也正在打掃,眼看著隔壁狼煙一般撲麵而來,連忙捂起口鼻,大聲喝道,“哎哎,你就是陳土?看見了嗎,這飛的漫天遍地的,都是塵土!!有這麼掃地的嘛?”
陳土見胡桃桃氣勢洶洶,又抬頭看了看金字牌匾,悻悻的往後退了退。再往右邊看去,一位胖大嬸正叉瞪著他。
陳土頓了頓,隻得將掃把往前方街麵上揮舞,沒一會兒,掃出的雜物都滾落到了街上,一陣風吹過來,便就吹到了李家鋪子的門口。
門裡的李梅梅正磕著瓜子,卻被門口飄進來的灰塵嗆得直咳嗽。出門一看,一堆雜屑堆在門口,再抬眼,便正好瞧見奮力揮舞掃把的陳土。
李梅梅扔掉瓜子皮,也不多廢話,抄起大掃把就往回掃去!對麵的陳土瞬間被揚了一臉灰,驚呆在原地。
“有你這麼掃地的嗎?!”這回是陳土憋出了這句。
“你也知道不能這麼掃啊?再敢往我鋪子門前掃東西,大掃帚拍你臉信不信?!”
左右兩旁的胖嬸兒和胡桃桃都抿起嘴儘力憋笑。
陳土被撲麵而來的匪氣鎮住半晌,心想這都城街麵上的女子怎麼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我隻掃到了街上,這風偏要往你家鋪子門口吹,那也隻怪你們家風水不好!”陳土大聲向對街喊到。
這回李梅梅沒再說話,三步並兩步走上前去,一把奪過陳土手中的掃把摔在地上,接著大掃把揮起,把塵屑揚了陳土滿身!之後狠狠說道,
“我見你這個人,風水就不太好!”
說完,李梅梅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自己的鋪子,又將門前的碎屑掃回陳土那裡。
待許昭昭聞聲出來時,隻見陳土灰頭土臉的站在鋪子門前,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要不是個女子,我當真要狠狠揍上一頓!”陳土咬牙切齒的撿起掃把,又吭哧吭哧的掃起地來。
許昭昭看得哭笑不得,掃了一早上,門前還比沒掃前更亂了些。早市就要開始,她不得不放下手裡的活,拎起另一把掃帚,又喚陳土停下。
“喂!學著點兒,我就不收你學徒錢了!這地,是這麼掃的!”許昭昭掃把揮舞,一層一疊,循序漸進,碎屑逐漸裝滿了簸箕。
陳土似有領悟,又不願意承認,便將掃把往門口一立。
慪氣道,“你掃得好,明天便也給你掃!”
許昭昭不再理他,自顧自忙活去了。
連日的努力下來,許昭昭的終於學到了最精髓的餡料。
與一般的包子餡兒不同,徐林做的鮮肉包子,隻取前槽肉,再加同等比例的肥肉,將肥肉夾起來剁細,先分一半在鍋中炸酥後,再與另一半鮮肉攪合在一起。
油溫和蔥薑也都講究火候下鍋,火候差一分,味道便也差上一分。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徐林多年累積的經驗使得這些細碎的步驟格外順滑。
一顆完整的徐記鮮肉包漸漸再許昭昭腦海中成型。而此間學到的,可比一種包子的做法,要多得多了。
都說和氣生財,這話一點不假。兩家店鋪認認真真和和氣氣,生意也日漸紅火。往來的食客奔著兩家鋪子的包子,總不會失望。
可好景不長,一場危機突如其來。
起初,隻是有兩位食客在店裡喊了兩嗓子,“為何吃了你家的包子就會跑茅房?昨夜害我折騰了三趟!”許昭昭好生安撫,總算沒有在店裡鬨起來,但時值滿座之時,聽見的食客不在少數。之後許昭昭火速排查自家餡料,夥房衛生,均無異樣,心中便存了些不好的預感。
又過了些時日,許昭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城南街的街麵上,開始傳起了這樣的童謠,
“許家鋪,第一鋪,吃了拉,拉了吐!”
幾乎是一夜之間,許家鋪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即使在早市大會高峰裡,也隻勉強能夠坐上一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