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成眼中一縷寒光投向李大寶,對方立刻俯下身去不敢吭聲了。
“李大寶,你立刻將食樣貨價調回原來的樣子,如若不然,再因你而起,亂了城南街的秩序,到時你就知道本官是如何秉公的了!”
李大寶連連稱是。
陳成起身邁出鋪子,準備回到縣衙。
剛一出門,便瞧見了許家鋪子兩尺高的大包子招牌。陳成抬眼望去,太陽已到午時,正是要用飯的時間,便大步往許家包子鋪去了。
許昭昭見陳成到來,連忙端出熱茶,又撿了四種包子每樣兩隻,不一會兒籠屜便擺了滿桌。
“不知貴客要來,您且先嘗著新出籠的,我再去夥房給您備些小菜!”許昭昭招呼道。
“許家小掌櫃,不勞再費心,本官因公務路過,恰好趕上飯時,見你這大招牌著實吸引人,便忍不住走進來了。”陳成笑眯眯的提起筷頭。
“陳縣令過獎了,多虧您斷案公正,小鋪才得以存續至今,當好好謝過縣令才是。”許昭昭由衷的行了個禮。
陳成咽下一枚包子,擺擺手道,“縣令難當!李家鋪子今日便著實令人頭疼。”
許昭昭抬眼望去對街,李大寶那一招半式她早見過了,如今這局麵也不令人意外。隻是這城南麵條鋪的老板們當真也是不讓分毫,若不是陳成出麵,恐怕不出一月,李家鋪子便要關張大吉了。
想到這裡,許昭昭邊給陳成添茶,邊無奈的搖搖頭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又是何必呢!”
陳成眉間一顫,“許家小掌櫃,一眼便看清這關隘了。本官也是擔心,若是開了這極壞的頭,影響的是整個城南街的經營,結果定是哀鴻遍野。”
“大人所言極是。”許昭昭擱下茶壺,若有所思道,“倘若是能在城南接組織起自己的行會,想必,便可解大人之憂了。”
陳成放下手中的茶盞,“哦?何為行會?”
許昭昭一愣,原來在這大庭王朝中,竟還沒有發展出行會一說?
許昭昭於是在心中思忖一番道,“大人,這行會,就好比,大家進香禮佛,出海拜神,總需有個公認的名頭,而後將同類的行商之人組織在一起,做麵條的,有做麵條的準則,賣麵條的,也需遵賣麵條的貨價。這樣便買的滿意,賣得也安穩。”
許昭昭看著陳成,也不十分確定自己有沒有說得明白。
陳成鎖緊眉目想了半刻,而後問道,“那如此組織,當以何人、何事為準?”
許昭昭低頭想一想,“行會中必有其首,可稱為行首,一人代表,與各方斡旋,行商會之準。”
陳成又問,“那倘若行會之人聚眾所行不義,若此前城南接舊鋪們要聯合起來抵製新鋪,又當如何?”
許昭昭沒想到陳成一個小小的縣令,竟對製度的各種影響了然於胸,於是也跟著認真的想了一想,
“若是如此,當有官府之人駕馭其中,大局為重,平衡利弊。如若官員行貪墨不義之事,那邊可受律法所轄。”
陳成似有領悟,重重點了點頭,“許家小掌櫃,定是飽讀史書,今日一番見解著實令下官佩服!待我回府好好思想一番,再作定奪。告辭!”
陳成擱下銀錢,便往縣衙去了。
許家鋪子裡,許大山夫婦和胡桃桃卻如看見什麼珍禽異獸般盯緊了許昭昭。
胡桃桃低聲道,“許伯母,這當真是你親生的那個許昭昭嗎?”
徐氏手肘點了點許大山道,“他爹,家裡可曾買過什麼史書?”
許大山木然的搖搖頭,“想必昭昭這一病,定是打通了某處經脈,便無師自通了。”
許昭昭收拾完陳成的桌麵,對上幾人驚異的眼神,
“我今日臉上,可是開了什麼花?”
胡桃桃道,“花倒沒見到,隻是頭頂似有層層金光,說了天書,顯了神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