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吃貨與飯渣,哪個更狡猾?……(2 / 2)

“去南城細細查看一番,尤其是經營出彩的鋪子,以及年輕能乾的掌櫃。看他們所在的哪個行會,又從議哪位行首。”

朗玉拱手領命,退身去了。

蕭澈看著桌上的空食盒,又提筆寫上一封信箋交給劉章,“今晚去請許老板一敘。”

劉章心中一驚,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入夜,許昭昭隨著劉章的車轎一路來到城東的一座食肆,木製閣樓疊滿三層,在燈火繁映下顯得甚為氣派。抬頭便可望見偌大的金字牌匾,上麵題著“熙春樓”三個大字。

待許昭昭走出轎頂立於食肆門前,劉章這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此女雖一身淡紅染色布衣,卻裁剪彆致,看起來極為合身。妝飾之物看似簡單,卻也實有幾分不同。盤起的雙螺髻上無金銀細軟,隻有豆大的紅果幾枚,叉於發髻中心。微短的袖口想是為了乾活方便,白皙的手腕展露在外,其上空無一物。說是民間女子,眉眼熠熠間卻更多幾分沉穩乾練,若說是掌櫃老板,又多上幾分清麗與英氣。

許昭昭則一路上都在心中默默思量著,可是吃食令七王爺不滿意?可據朗玉的反饋,每餐所剩無幾,應是合口對胃才是。亦或是七王爺仍然覺得自己招親吃了虧,不肯罷休?看起來蕭澈倒也不像是心胸狹隘之人。隻是想起那日船廂中的威壓,她還是拿不準對方心中所想。

劉章將許昭昭引入二樓的雅間,小心合上門在外守候。雅間內甚為寬敞,靠隔窗一側設坐榻方桌,四周燈火熒熒。燈燭上以竹為框,罩著晾曬打磨過的羊皮,透出柔和的光亮。

蕭澈散坐一側,抬眼見許昭昭立於門口,目光停留幾許,後抬手令其坐於對麵。

一盞茶後,蕭澈一如既往地開門見山道,“城中行會,許老板可入得一二?”

許昭昭擱下茶盞,想著蕭澈所問應是城東的鋪子,便答道,“尚未,王爺招親大會籌備緊張,民女的鋪子又小得很,可能未入得城東行首們的眼。”

蕭澈並未抬眼,“很好,若日後有人尋你入行會,需先報於本王再做定奪。”

許昭昭先是眉目皺起,又迅速舒展開來,“王爺可是要入夥小鋪?”

蕭澈端著茶盞的手在空中一滯,不可置信地望向許昭昭,“入夥?你想得美。”

許昭昭側過身斜眼望去,“既不入夥,小鋪定奪為何要與王爺稟報?”

蕭澈反被問得一愣,不禁眉頭一皺,而後目光流轉道,“那不如本王明日便收了你那東街隱巷中的鋪子,改成什麼好呢?茶肆?酒鋪?”

許昭昭聞言隻好苦笑著正回身子,恭敬地對蕭澈道,“王爺有話好說,不就是入行之事稟告一二嘛,沒問題,民女定當稟報。”

蕭澈進一口茶,掩住嘴角的一抹得意。

許昭昭歪頭望去,這七王爺誌在修仙,如今卻關心起行會之事來,想必是領了什麼聖命在身,若能知曉朝廷的新風向,也算今日的意外收獲。於是端起茶盞試探著問道,

“王爺許是公務在身,若還有民女能效勞之處,王爺但講無妨。”說著,目光小心地落在蕭澈的眉目之間。

對方的身體微微側向一方,柔亮的燭火映襯起側臉流暢的線條,鼻骨高挺,長眉如劍,低垂的睫毛忽地一顫,兩道目光箭一般射過來,許昭昭的身體不禁微微後撤。

“許老板想知道什麼,也可但問無妨。”

“......王爺哪兒的話,對了,不知最近的食盒王爺可還滿意?”許昭昭眨巴著眼睛問道。

蕭澈本是一幅拿捏的姿態,冷不丁被這麼一問,也略不自在的正了正身。

“食盒,還算可以。你便繼續做下去罷。”說著進了口茶。

許昭昭此時卻為難地笑了笑說,“王、王爺,再做下去也並無不可,隻是......”

蕭澈一時想不出許昭昭又想交換些什麼,便皺起眉頭問道,“隻是什麼?”

許昭昭低頭很小聲的說道,“隻是,應是......要付錢了的...”

蕭澈眉目輕揚,大笑出來。

“好,便就付錢。”

許昭昭抬起頭,略帶懊喪,吃飯付錢,本就天經地義,有什麼好羞於出口的。

門外的朗玉聞聲驚訝地向側頭望去,也是許久未聽到自家王爺如此開懷的笑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