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九章 獎罰分明(1 / 2)

陳掌櫃裝了酒,又叫了幾個夥計跟著,一路來到將軍府門口。

兩個巨大石獅之間,幾人高的玄鐵大門緊閉著,兩個銅環懸於其上,並無任何雕飾。

陳掌櫃下意識吸了口氣,接著一腳揣在旁邊的夥計身上,壓聲道,“愣著乾嘛,還不去敲門!”

夥計許是聽出陳掌櫃語氣中的慌亂,向前邁了兩步又趕忙撤回來道,“掌櫃......若是許昭昭根本不認識什麼霍將軍,我們貿然去敲門,衝撞了將軍府的人,該如何是好?她會不會是故意坑我們?”

陳掌櫃聞言頓了頓,又望去車上的酒壇,上麵赫然貼著“繁樓金釀”的布條,心想若是他們今日落難,繁樓定也是脫不了乾係。許昭昭應該不至於乾這麼傻的事情。

在陳掌櫃看來,這事多半是許昭昭鋌而走險之計,定是拿準了他不敢來。可他偏要來戳破她的奸計!

一會兒若是將軍府的人不認這酒,他們便說是送錯了地方,大不了就再多說些賠罪的話,誰也不能拿他們怎樣。

想到這裡,陳掌櫃再踹去一腳,插起袖口道,“彆廢話,讓你去就去!”

那夥計見轉圜不得,隻好硬著頭皮,一步三回頭地走上台階,磨蹭半晌,終於輕輕叩響了將軍府的門環。

無人應門。

陳掌櫃有些不耐煩,大聲喝到,“真是個廢物,使勁扣!”

夥計提起一口氣,再去拉那黃銅大門環,此時門卻吱呀呀的打開了。

一名家丁著深灰布袍,身姿挺拔地踏出門來,問到,“是誰在此喧嘩?”

那家丁聲音不算大,卻中氣十足,身後的鐵門仿佛隨著這聲音散出陣陣寒氣。

夥計慌忙向後退去幾步,俯下身去。

陳掌櫃趕緊將雙手從袖口抽出來,走上前行禮道,“草民是繁樓的,特意來給將軍送酒。”

家丁望去車上一眼,又上下打量了陳掌櫃二人,向門內喚來一人,低聲問道,“將軍可有在繁樓訂了酒?”

陳掌櫃離得不遠,這話落到他的耳朵裡,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就知道,許昭昭果然是在誆騙他!

若是訂了酒,家丁怎會都不知情?招數用儘,還不是要留我繼續在繁樓開鋪子?陳掌櫃想到這裡,嘴角不自覺上揚。

但他很快收起笑意,上前一步對夥計大聲道,“你可記清楚了?這酒是許掌櫃要送來將軍府的嗎?若是送錯了打擾了將軍,你我該如何擔待?”

夥計支吾了一下,忙說,“是是,是小的的錯,許是小的聽錯了。”說著,二人便要駕起車板離開。

門口的家丁狐疑地望著二人,門內出來那人聽到“許掌櫃”,似忽然想到什麼,又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

兩人隨即對視一番,隨後竟都皺起眉頭。

“你們在這裡等,我去通傳一聲。”門口的家丁撂下這句,轉身進了大門。

陳掌櫃剛剛放下一半的心隨即又吊懸起來。

將軍府內,霍羽正倚在榻上小憩。昨夜酒意雖已消散,周身仍存宿醉的疲倦。

近身侍衛走上前道,門口來了繁樓的兩個小廝,說是給將軍送酒。

霍羽聽到繁樓,緩緩睜開眼睛問道,

“酒?”

“是,六個大酒壇,上麵寫著繁樓金釀。”

正是昨夜裡喝過的酒。正是六壇。

許昭昭昨夜的話縈繞在霍羽耳邊。

依她之見,之所以聖意未明,是因為聖意不能明,而並非因為軍費的出處。

朝廷剛剛消減了民商的賦稅,就是為了順應大勢,與民休息。若轉眼就要支持去打仗,無論這筆錢從哪裡出,都會使民心不安,前麵的減稅等政令的效果,一朝便成泡影。不僅如此,還會令朝廷的信譽大打折扣。

所以皇帝絕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霍羽聽罷醍醐灌頂,又問其解,許昭昭道,

“若是百姓們都想打這一仗,且堅信能打勝,打勝了以後大家又有許多好處,那這仗,便就能打。”

霍羽聽罷茅塞頓開。任自己再怎麼拉扯世家,挪騰銀兩,隻要皇帝不表態,都是徒勞。

而能使其表態的,並不是哪家勢力,而是民意。

“我跟將軍打個賭,六日,隻需六日,便教將軍的軍費不愁。還教滿朝文武都迎著將軍去打這一場勝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