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義士還是狗賊?(2 / 2)

許昭昭心中一沉,又想起那腰間匕首,忽覺此行凶多吉少。

再說胡桃桃飛身落地後,多虧裹著布墊,隻受了些擦傷。驚魂未定的她向城東一路狂奔,終於搭上回程的馬車,一路回到繁樓。

眾人震驚,卻毫無頭緒。胡桃桃記著許昭昭的交待,讓人往城南郊外去尋。

程睿這便要聚集人手去尋,卻被秦白白按下。依她所言,倘若真是是遇了山匪,如此興師動眾,再報了官府,怕是對昭昭的名節有損。

可若不報,又怕此行凶險,有去無回......

為難之際,胡桃桃攥起衣襟道,“顧不得許多,我去求朗玉大人。”

程睿即刻駕車載著胡桃桃一路往七王府開去,秦白白不忘往車上擺上幾壇好酒,教二人有個合適的名目。

車行至七王府門前,恰逢蕭澈的轎頂回府。

胡桃桃幾步跳出車架,跪在朗玉身前道,“求大人救命!”

朗玉見胡桃桃一身狼狽,滿眼震驚,忙問道,“發生何事?”

胡桃桃忍住眼淚,極力理清思緒說清原委,不忘講到對方匕首隨身,來者不善。

話至此處,蕭澈一把掀開轎頂,問道,“城南何處?”

胡桃桃想起許昭昭的囑托,連忙回話道,“昭昭說,若入夜未歸,往城南郊外去尋!”

蕭澈望去朗玉一眼,朗玉立刻清點了侍衛,對蕭澈道,“王爺放心,屬下即刻出發。”

說罷,一行深藍縱馬而去。

城南郊外草屋稀疏,卻有矮矮的山包盤繞在周圍。入夜後除了點點燈火,再難看清其他輪廓。

許昭昭被車夫挾至一處山洞,那人點起一根火把,終於開口問道:“你就是許昭昭?”

許昭昭答道,“既如此煞費苦心找到我,我若說不是,你信嗎?”

那人輕笑一聲,掏出腰間匕首。

許昭昭見狀不妙,岔開話題道,“這位壯士都不問問我的同伴去哪裡了嗎?”

說來也怪,這人駕車至山間深處,見隻剩許昭昭一人,隻微微一愣,並不追問更多,仿似並沒什麼緊要。

“無妨,”那人說道,“你在便可。”

“我的同伴們馬上就會來尋我,你定是逃不出這裡的。”許昭昭仍不放棄。

那人卻輕笑一聲道,“無妨,宰了你便可完成恩人囑托。生死無關緊要。”

許昭昭心中震驚,自己何德何能,竟讓誰派了死士來尋仇!

“壯士既是為了恩義而來,我多說也是無用,可我隻想死個明白!是得罪了哪位貴人,結了何種仇怨,竟痛下殺手,還不惜搭上壯士的性命?”

那人猶疑了一刹那,拔出刀鞘一步步靠近。

許昭昭見對方殺心已起,自己卻手腳被縛動彈不得,心中甚是絕望。

她的大鋪大宅,她的金山銀山,她受萬人敬仰的大商之名,竟到此處又要幻滅了!

想到這裡,她使出全身力氣大叫一聲,對方不禁腳步一停道,“沒用的,這就給你個痛快!”

“呸!狗賊!”許昭昭大聲叫罵道,“邊境受侵,不見什麼義士出手相救,民於水火,不見什麼義士大膽豪言,隻在這些莫須有的仇怨之間,竟可搭上你這狗命一條!還要拉我下水!我呸!給你臉麵叫你一聲義士,快看看你那狗樣子,除了對你那狗賊主子汪汪叫,還會做哪些人事?!”

那人被罵得愣在原地,隨後向許昭昭重重踹去一腳道,“你也配罵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義薄雲天,不惜以身犯險就下全村性命,見我無父無母便將我如義子般養大,你竟敢侮辱於他!本想給你個痛快,我現在改主意了!”

許昭昭覺得劇烈的疼痛自肋骨間傳來,身上一時動彈不得。

可見眼下分明已打到對方七寸,便忍痛繼續罵道,“狗賊就是狗賊,妄圖取無辜之人性命,又怎會甘願舍身搭救彆人!你這個蠢貨一見就是從小被騙到大!蠢驢一頭!”

那人滿麵漲紅,再踹來一腳,許昭昭隻覺肋骨處撕裂般疼痛難忍,卻聽對方說道,“老爺為大家有目共睹,定不會讓我傷及無辜之人性命,可你偏偏傷害了小姐,我受老爺恩情無以為報,便替小姐來出這口惡氣!所有罵名,我一人承擔!”

許昭昭還想說些什麼,抬眼卻望見那人麵目猙獰,雙眼猩紅地在她麵前舉起了那把銀色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