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生要死要活了一晚上,就盼著一句少爺沒死,此時半空裡聽這一句,哪裡敢信?隻是心中萬般灰暗,死也要抓著一線希望。白小爺迅速上線,白小爺也不瘋了,也不哭了,抓著金總的手直勾勾地看,連一句“此話當真”都不敢問。
金世安揪開他的手,金世安打擊報複:“說話就說話,拉手乾什麼?”
露生不和他置這些閒氣,露生急得眼淚出來:“哥哥,你要怎樣,我無不從你,你把話兒說清楚了,少爺他去什麼地方了?”
……還無不從我,金總心道你要從了我我他媽也沒法收啊,快把你這gay氣攏一攏,他咂咂嘴:“告訴你可以,先保證彆再哭。”
露生慌忙抹了眼淚:“我不哭,我不哭,你說!你說!”
“去把簾子放下來,門關上,老子這個事情很秘密。”
露生遲疑了一瞬,有些怯意,又有些防備。
金世安“操”了一聲,“大爺,我是很正經地要跟你說一個很嚴肅的事情,不是要睡你,算了,我自己來吧。”
白小爺究竟是白小爺,金世安話裡話外,激得他心下清明,他掙紮起來,關了門,放下簾子:“你說罷。”
金總看一眼露生滿是防備的臉:“老子被你咬了一夜,你還讓我跟你站著聊嗎?”他拍拍枕頭:“過來躺著說。”
原來金世安連著做了兩個怪夢,總夢見回到2012年,自己在夢裡身不由己,說話做事也是怪裡怪氣。他聯想看過的爽文,忽然驚覺這可能是所謂的“對穿”,自己和金少爺都沒有死,隻是陰差陽錯弄錯了身體。
沒猜錯的話,現在的金少爺,正以海龍集團董事長的身份,逍遙快活地活在21世紀。
金總氣得牙酸,牙酸也沒辦法,彆人幸運A,被捅了還能少爺變總裁,自己他媽的幸運E,無辜被搞還要跟黛玉獸組隊。
爽文隻教會了他判斷金手指(還判斷錯了),沒教會他怎麼回到原來的時空。金世安很想回去,也想奪回自己的身體,但做不到的事情不能乾等,眼下當務之急,是在這個已知戰亂的時代活下去。金少爺和自己互借身體,那麼必然存在著不可斷絕的聯係。
這就是要挾白黛玉的最好籌碼。
他試著把那條夢中的短信寫出來————“秋光甚艷不知可有餘暇來敝處一敘”,又問露生,“你少爺愛喝的茶,是不是葉子很大,水也很綠,一根根豎著不怎麼倒,像水草的感覺?”
露生喃喃道:“這是猴魁。”
又看金世安摹的短信,十來個字裡倒有五個字寫得不對,顯然寫字的人沒讀過幾個書,但原筆措辭文雅,語氣謙遜,尤其口角是他熟極了的,不是金少爺又是誰?
金世安把被撓成布條的衣服解開:“胸口的傷自己看,是不是你那天戳的?我知道這個說法真的很離奇,換我我也覺得太扯淡,所以信不信由你。”
露生木然無言。
穿越都有了,靈魂交換又有什麼不能信呢?
金總看他表情有戲,立刻發散要挾:“你可以弄死我,或者叫金老太爺來搞我,不過我跟你保證,要是我死了,你少爺立馬也得跪。”
“……跪?”
“就是我死他也死,我活著他也活著,我們倆現在有命運的聯係!”金世安裝神弄鬼。
白小爺顯然很捧場,白小爺立刻就有害怕的表情。
兩人一個哄得毫無技術水平,另一個信得沒有智力底線,湊在一起活像兩個弱智,金總忽然尷尬地覺得,他們這組合彆說解放中國了,很可能邁出榕莊街就要玩蛋。
他要挽救一下場麵:“我聽你昨天那麼傷心,他也有挺多對不起你的地方,不過你既然這麼忘不了他,是不是應該祝福他在那邊好好生活?然後順便也……照應一下我。”
最後這句話說得肥腸尷尬,繞了一圈還要求豬隊友帶隊,金總羞恥。
說實話他心裡是挺嫌棄白露生的,再多的優點抵不過一個黑點,而且這個黑點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改正。但眼下除了白露生,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願意試一試,就算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