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有個小問題沒有解決,岑晚看向那罐脂膏,問道:“通神散可以透過皮膚傳遞藥效嗎?”
薛寒星搖搖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說這裡添加了一種叫‘烏羽玉’的藥材,八成也是增強藥效的致幻劑,可剩下的卻都是製作口脂的東西。據我所知,女子並不是通神散的主要購買人群,況且口脂又不能吃......”
說到這裡,薛寒星似乎想到了什麼,岑晚也似有所悟,兩人對視,都在對方眼裡發現了窺得真相的欣喜。
接著,兩人異口同聲:“為了隱藏改良後的通神散!”
也隻有這個解釋了,柳條作為醉夢坊出來的人,有曾與春桃走的那麼近,說她對通神散一無所知誰都不信。賈儀也許也因為這一點對她格外寵愛,因為這是一個可以任由自己肆無忌憚吐露心聲的姬妾。
或許她早就難以忍受賈儀這個衣冠禽獸,所以將改良後的通神散試樣與自己的口脂混在一起,想以此成為威脅賈儀或逃出賈府後生存的籌碼。
可賈儀怎麼會妥協?他選擇了將柳條拘禁,在從她口中難以得到藏著通神散的位置後,把所有與之相關的東西燒掉!
“這種改良後的通神散一定很重要。”
薛寒星表示讚同,道:“我會把它作為審訊賈儀時的重點內容之一。”
自覺說完了正事,岑晚在驟然安靜的氛圍裡感到些許無所適從,可能是前幾天與‘月山’都在賈府裡偷偷摸摸,現在坐在侯府正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等他提出離開,薛寒星先開口叫來了李管事,然後對岑晚道:“你這次不僅幫了我們侯府的忙,賈儀落馬更是造福了一州百姓,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
岑晚忙擺手拒絕,說到底自己當初還是為了跟著薛寒星去賈府混濟世點的,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已不好意思再接受其他饋贈了。
然而薛寒星叫李管事果然是有原因的,知道自己說不過岑晚,那就讓這位跟隨武安侯多年、舌燦蓮花的老狐狸李叔上咯。
李管事張口就把岑晚這一次從信任侯府不計風險送信來,到大義凜然拒絕富貴擒賈儀,把岑晚說的暈乎乎的,感覺自己在李管事口中仿佛變成了個不求名利、我為人人的聖人。
接著,有備而來的李管事提出了他之前就與薛寒星商量好的、也自認最適合送給岑晚的禮物:“不知岑公子有沒有決定去哪處學宮讀書呢?”
話題突然跳躍到了上學,這岑晚可不暈了,他確實有念書的想法,畢竟自己現在年紀還小,雖然有原身之前的記憶,可也隻是能識個字。不管是對這個世界的知識還是科技文化水平都缺少基本的認識。
不過,報恩的方式居然是送人念書?看向似乎對這份禮物很滿意的薛寒星,瞧著他那張寫著“快誇我”的俊臉,岑晚嘴角抽抽,多虧我是個上進的,換個不喜歡學習的還不得啐你口水!
這份禮物還是很合岑晚心意的,薛寒星也確實懂自己,去書院讀書,不貴重,但切實需要。
不再推拒,岑晚直接應了下來。
薛寒星似乎比他更高興,道:“以後我們就是同窗了!”
看薛寒星難得開心,李管事對這個漂亮的小孩也愈發另眼相看:麵對凶惡,不畏不屈;麵對權貴,不卑不亢。不愧是小侯爺看中的朋友。
李管事對門外拍了拍手,兩個提滿東西的小廝走了進來。
將東西放在桌上後,在薛寒星的介紹下岑晚開始一樣一樣細看起來。
這裡有幾個書袋,裡麵裝了書本和筆墨,看上去都是上好材質。
還有一身青色的衣服,薛寒星解釋道:“這是學子們的統一服飾,是為了避免學子們在服飾方麵互相攀比。”
又拿出了一塊竹子做的小牌,介紹到:“學子們平日食宿都在學宮裡,隻有十日一次的休沐才能回家。這塊牌子是用特殊藥水浸泡過的湘妃竹所製,可以憑此進出書院裡一些有限製的場所,在書院中吃飯、采購也都靠這塊牌子。”
岑晚尋思,這不就是古代的校園卡?
從薛寒星手中接過竹牌,果然小巧精致,還散發著竹子的清香。竹牌中央刻有‘岑晚’二字,看上去剛柔並濟,牽絲勁挺,與右下角規規矩矩的‘江城學宮’四個字完全不同。
不等岑晚發問,李管事馬上敲起邊鼓,道:“江城學宮的學子銘牌都是不帶名字,需自己拿回去雕刻的。昨夜我家小侯爺在書房寫了幾十張您的名字,然後又刻到了夜半。”
沒想到被突然掀了老底,薛寒星臉騰地紅了起來,嘴也變得不利索了:“我,我偶爾會雕一些小東西,想著你八成不會自己雕,就昨晚順手雕了。你若是不喜歡......”其中‘順便’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一點。
不等薛寒星說完,岑晚打斷,將竹牌握在手中,笑得燦爛:“我特彆喜歡,謝謝你。”岑晚能感受到這份禮物中的用心,而他也是一個不吝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
薛寒星微怔,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被這笑容晃了眼。接著又像掩飾什麼似的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介紹起其他東西。
具體都有哪些岑晚也沒怎麼記住,但隻覺得能和他一起上學,這感覺好像也不賴?